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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男人漂亮狭长的桃花眼幽深暗沉,目光灼灼。

郑西野两片薄润的唇贴近她,在她唇瓣上暧昧地轻蹭,语调懒漫:“崽崽这么喜欢我啊。”

许芳菲听不太清他的话。她只感觉他的嘴唇柔软微凉,在她嘴巴上描过来,描过去,描得她脸烫烫的,心也痒痒的。

愈发的痒。

她有点受不住,然后就鬼使神差张开嘴,轻轻咬了那张使坏的唇瓣一口。

刚咬完,便明显察觉到钳住她下巴的修长手指,蓦的微紧。

“……教导员。”她皮肤娇嫩,经不住他稍重半点的力道,缩着脑袋弱弱地往后躲,还不忘老实巴交地抗议:“下巴有点疼。”

郑西野难得一次没纵容她。他直勾勾盯着她,指尖往回一带,不许她躲,反而让她纤细的脖子仰成一个弧度,更毫无保留地迎向自己。

他吻住她的下巴,轻声诱哄:“崽崽,亲我。”

她这会儿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害羞,听见这句话,很配合地便嘟起嘴,轻轻在他薄唇上啵了下,离开。

郑西野眼底的暗色越来越浓烈,又咬了下她的耳垂,耐心地教导:“不是这样亲,要用舌头。”

许芳菲苦恼地皱起眉,囧囧有神道:“这个我不会呀。”

“不要紧张,我会教你。”

郑西野嘴角微微勾起来,温柔地吻着她、哄着她:“现在你先伸出来,放进我嘴里……”

小姑娘听话地乖乖照做。

男人指掌霸道地扣着她的下巴,箍着她的腰,不给她丝毫逃离躲避的空间,唇舌却又极其温柔。

唇舌缠绵好一阵。

一个吻还没结束,许芳菲本就醉酒的脑子就已经更晕乎了,眼眸迷离面红耳赤,脚指头悄悄蜷缩,几乎在他怀里融化。

唔。好舒服。

舒服得想睡觉……

与此形成对比,郑西野却在经受极致的煎熬。

他浑身肌理紧绷,所有血脉几乎快爆裂开,神志迷乱间,他将她放倒在了床上。

脑海中,理智在不停发出警告,将他往回扯,可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他的许芳菲,他渴望的迷恋的挚爱的姑娘,此刻就在他怀中,躺在他身下。

他全身的每个神经,每个细胞,都在叫嚣他想要她。

然而,就在郑西野指尖触及姑娘连衣裙的腰带时,一阵奇怪的声响忽然在寂静中响起。

他动作突的一滞,头抬起来,垂眸往下看。

小姑娘圆圆小小的脑袋陷入柔软的被窝,黑发凌乱散在枕间,脸上飞着两片红色云朵,双眸闭合,眉目恬静,居然已经睡去。

那阵奇怪的声响,就是她发出的可爱小呼噜声。

郑西野:“。”

郑西野:“……”

郑西野:“……”

滴答,滴答,一片漆黑的房间内数秒寂静。

好一会儿,郑西野别过头,嗤的笑出声。他耷拉着眼皮,好气又好笑地瞧着这只沉沉好眠的小崽子。

居然被他亲得睡着了。

真不知道他他妈是该骄傲还是该郁闷。

看了许芳菲柔美的睡颜片刻,郑西野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然后便翻身下床,开了灯,走进卫生间,用热水将毛巾打湿拧干,折返回来,轻柔地给她擦脸擦手擦胳膊。

最后,又替姑娘把她两只白嫩的小脚丫洗干净,擦干水,塞回被窝。

做完种种看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

郑西野拿手机定了个明早七点的闹钟,将手机随手往床头柜上一扔,起身进了浴室。

他拧开水龙头,将开关拨向“冷水”一侧。

冰凉的数道水柱从蓬蓬头冲下,冷冷击打郑西野紧硕结实的背肌与全身。他垂了眼,不经意间扫过某处,一滞,然后便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今晚还是算了吧。”他懒耷耷地冒出一句,跟底下的兄弟自说自话,“是你媳妇儿你也不能趁人之危,吓跑了怎么办。”

*

“各位市民朋友们,受冷空气影响,云城及周边城市近七日将出现大幅度降温,请各位市民密切关注天气变化,及时增减衣物……”

云城锦安机场大厅内灯火通明,仍有大把正在办理值机的旅客。大厅中央的显示屏上,夜间新闻刚刚播完,漂亮稳重的气象女主播开始播放起天气预报。

与此同时,黑云中间一道闪电划破夜色,一架从新加坡飞来的国际航班也从黑云中顺利穿行出来,稳稳降落在既定区域。

空姐空少们在舱门处站成一排,面露微笑,用中英文双语向各位旅客道别。

一个年轻女人从空姐空少们面前径直走过。她穿着prada新款秋季套装,一头过肩长卷发挑了几缕挂耳染,是时髦的抹茶灰,手里拖着一个黑色登机箱,细长的眉眼细腻的皮肤,五官算不上艳丽出众,但周身却流淌着一股大都市女孩特有的时髦气,相当吸睛。

空姐们打量着这个女子,暗想:她的容貌其实长得不错,如果能简单化个妆,不是这副素面朝天、甚至稍显出几许憔悴的样子,或许会更加出众。

空姐们的视线并没有在年轻女人身上停留太久,因为对方很快便从通道口消失了踪影。

作为全国排名前列的国际大都市,云城一共三个机场,锦安机场是后来新建的,专供国际航班往返。

年轻女人推来一个行李车,来到取行李的大转台,等了没两分钟她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掏出手机,滑开接听键:“喂妈。”

“露露,你下飞机了吧?”听筒里背景音嘈杂,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从各种音色中突围而出。尽管已竭力控制,但她语气里仍旧透露出一丝掩不住的悲怆与沉痛。

听见妈妈声音的瞬间,杨露眼眶便红起来。她强忍泪意,哽咽着嗯了一声,说:“我到云城了,刚下飞机。”

“回来了就好。”杨母顿了下,又问:“跟江源会合了吗?”

杨露吸了吸鼻子,说:“还没见到人。不过我上飞机之前跟他说了落地时间,他应该已经到机场了。”

杨母:“好好好,你们俩一路,互相照应着我也放心。”

杨露捂住嘴,迟疑了下,还是问:“妈,外婆的灵堂是不是已经搭起来了?”

“嗯,搭起来了。”杨母深深叹息,“本来你爸不让你回来的,说停个三天灵就送你外婆出殡,早点儿入土为安。可是你也知道,你外婆生前最疼你,她病重的时候,我们瞒着没敢告诉你,这出殡你要是还不在,我怕老太太泉下不安啊。”

想起外婆苍老却慈爱的脸庞,杨露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豆大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

杨母听见女儿的哭声,心里也难受得厉害,安慰说:“好了好了。快别哭了,这么晚了早点回酒店休息,你们俩明天还要赶路回凌城。”

挂断电话,杨露捏着手机平复心绪。须臾,她拨出去一个号码。

嘟嘟嘟几声,接通。

杨露说:“我在到达B出口12站台。你人呢?”

那边打着游戏应得满不在意,回她:“停车场,车牌74A。”

几分钟后,杨露拖着一大堆行李在停车场找了一圈,终于看见了一辆尾号是74A的宝马五系。

她不太确定,把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放在脚边,走过去敲开车窗。

副驾驶一侧窗户落下,现出一张模糊在烟雾背后的侧颜。男人二十三四的年纪,身着黑色皮夹克,戴朋克风铆钉戒指,咬着烟、眯着眼,样貌长得很不赖,但眉眼间尽是吊儿郎当的流气与凉薄。

他专注于手里的手游团战,眼神都没给杨露一个。

杨露皱眉:“我这么多箱子,你准备让我一个一个放进后备箱?”

“催什么,这局马上完了。等会儿。”江源不耐烦地扔回一句话,然后就继续打团。

杨露只好站在原地等。

几分过去,江源一局游戏结束,终于大发慈悲推门下车,帮杨露把几个大箱子放进后备箱,嫌重嫌麻烦,叼着烟吐槽:“回来参加个丧礼又不是搬家,不知道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杨露人已经坐进副驾驶室,闻言气得胸口疼。等江源上车发动了引擎,她忍无可忍地说:“我大老远坐飞机从新加坡回来,参加外婆的丧礼,你呢?不接我不安慰我不帮我推行李,跟个大爷似的坐在车里打游戏?江源,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我怎么了?”江源瞥她一眼,“我不也刚从缅甸飞回来,就因为你一句话,我屁颠颠去送一个不认识的老太太出殡,我还不在乎你?”

杨露委屈得睁大眼,不可思议道:“不认识的老太太?请你注意你的措辞,那是我外婆,我亲外婆!从小到大最疼我的人!我让你去送外婆出殡,不正好也是让你在我爸妈面前表现一下吗,我这不也是为咱们的未来考虑吗?”

江源不耐烦得很,敷衍道:“行行行,你说得对,你都对。全是我的错,行了吧大小姐?”

杨露别过头,流着泪看向车窗外。

前方刚好一个红灯。

江源踩了刹车,修长的手指尖很随意地敲着方向盘。须臾,他往副驾驶那头瞥过去一眼,看见杨露在哭,顿时无语至极地翻了个白眼,不耐道:“你又在哭什么?”

杨露动了动唇,正要说话,忽然江源手机响起来。

江源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不动声色地将电话挂断。

杨露注意到这古怪的行径,脑子里警钟大作:“谁打的电话,你挂断干什么?”

“我妈。”江源清清嗓子回了句,“估计又是交代我要给你爸妈带礼物的事,懒得听她唠叨。”

杨露不信,手伸过去:“把你手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