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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芳菲:“……”

*

被郑西野摁在怀里啃了大半宿,翌日天还未亮,许芳菲从睡梦中转醒后,明显感觉到自己脑袋还晕晕的,浑身也软绵绵,像是提不起力气。

腰上横着一只修长的冷色调胳膊,臂肌紧实,线条利落,外侧依稀可见一条蜿蜒起伏的筋络纹路。将她箍得死死的。

许芳菲脸再次发烫,试着在男人怀里挪动,悄悄将右手钻进柔软的枕头底部,摸索找手机。

然而,在指尖触及金属机身的同一时间,她纤细的手腕忽然被几根手指有力捏住。

“……”像是受惊的小动物,许芳菲僵住,瞬间不敢动了。

“醒了?”骨节分明的指把玩着她的手,懒耷耷的,在她手臂慢条斯理地来回轻抚。

“嗯。”许芳菲红着脸翻过身,想要起来,“我准备去上班了。”

郑西野眼睛都没睁开,握住小姑娘的细腰往自己身前一勾,从背后重新将她楼住,懒声道:“还没到六点,再睡一会儿。”

许芳菲诧异:“你早就醒了吗?”

郑西野说不是,道:“你醒的时候我才醒。”

许芳菲便很狐疑:“那你怎么知道现在没到六点?”

郑西野懒漫地回答:“看天色。”

闻言,许芳菲迷茫地转动脑袋,透过挡光帘隙开的一道缝,往窗外打望。

天空乌漆漆一片。

许芳菲眨眨眼,心生好奇:“天黑以后不一直这样吗,各个时段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郑西野闭着眼,低头亲她肩窝,嗓音里尽是慵懒眷眠的低哑,“只是你看不出来而已。”

好吧。

许芳菲没再多问。正好她还困着,便往他温热的怀抱里贴了贴,闭眼续觉。

可是睡着睡着……

就彻彻底底睡不着了。

“……”许芳菲咬住唇,难受地轻喘了下,眼睛猛一下睁开。一把摁住在他讨厌的大手,羞窘地低声抗议:“阿野,你别乱碰。我还没有睡醒。”

昨晚留宿留得突然,许芳菲什么都没带来,洗漱用具全是临时叫的商场外卖配送,睡衣也是穿的郑西野的制式二道杠。

这衣服其实就是件白色背心,部队人员一般把它穿在军装衬衣里做打底。因为背心的肩带稍宽,单侧各有两条细细的纹路,所以便被大家伙戏称为“二道杠”。

郑西野个子高,发的二道杠是标准码数里的最大码,他穿着刚好合身,但对于许芳菲来说,长得像条裙子。她昨晚洗完澡没衣服换,干脆就把他的背心找出来充当临时睡裙。

宽宽大大的大背心,哪里都是洞。

许芳菲换完就后悔了。

因为这条“睡裙”,格外方便男人对她上下其手。

譬如此时。

郑西野一副好心嘴脸,说是让她再睡会儿,可他手却半点不规矩,从她右侧咯吱窝下霸道钻进来。

“我又没拦着不让你睡。”恶劣的混蛋简直恬不知耻,淡淡地说:“你睡啊。”

许芳菲眼角湿湿的,轻咬住他探进她嘴里的指尖,快要哭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他这样,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腻歪着卿卿我我好一会儿。

直到七点整,郑西野才意犹未尽地放人。

许芳菲飞快从他怀里溜出去,冲进洗手间洗漱换衣服。梳好头发出来一瞧,看见郑西野居然也起来了。

他上身依旧赤着,正打开衣柜,脸色淡漠地取衣物。

许芳菲费解,推开门走进去,说:“你干什么?快点躺下继续睡。”

郑西野从柜子里取出一件浅色的外穿上衣,又取出一条黑色运动裤,淡声道:“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我等下坐地铁。”许芳菲连忙摆手,“你才退烧,还是再好好休息一下。”

闻言刹那,郑西野轻微蹙了下眉。

他调转视线看向她,问:“你现在出门都是坐地铁?”

“嗯嗯。”小姑娘眸子亮晶晶的,头顶冷色的白光映入那双眼,折射出来也像有了温度,“云城的地铁四通八达,很方便。”

郑西野嗤了声:“方便倒是方便,挤也是真的挤。”

许芳菲柔柔地笑:“也还好。”

“你是没遇上过早高峰。”郑西野语气凉凉,说话的同时从床头柜捞起自个儿的手机,垂眸摁亮屏幕,修长手指飞快操作两下,又丢到一旁,接着说:“以后出门前看路况,不堵就打车。”

许芳菲正要答话,忽然听见包里的手机叮叮一声。

她点进去,愣住。

许芳菲唰的抬起眼帘看他,惊愕道:“你怎么突然给我支付宝转这么多钱,做什么?”

郑西野弯了腰在床沿边上坐下,换下穿着的黑色拳击裤,又拎起旁边的外出长裤,漫不经心道:“以后我每个月会给你零花钱,该吃吃该喝喝,该打车打车,该消费消费。不用替我省。”

许芳菲眼睛瞪得溜圆,很不明白:“教导员,你这是干嘛。我自己有工资,吃住都在单位,不需要你额外赞助我。”

“反正我的钱平时也花不出去。”郑西野神色自若,懒洋洋地撩起眼皮瞧她,“不给你给谁?”

许芳菲:“我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郑西野:“不会花就学着花。看看你那些闺蜜朋友都在买什么,都在干什么。”

许芳菲有点苦恼:“……可是我花销就这么大,你硬要我往外用钱,我真的也用不了。”

郑西野耐着性子,柔声:“不会花,存总会吧?”

许芳菲:“那你自己存,不行吗?”

郑西野:“咱俩这关系还分什么你我。我的就是你的,你花等于我花,你存等于我存。”

“……”

这句话,好奇怪。听着完全没有任何逻辑,但配上他那张英俊散漫的脸,那副镇定自然一本正经的表情,又好像挑不出什么漏洞。

许芳菲挠了挠后脑勺,稀里糊涂就“哦”了一声。她把手机重新收回挎包,余光一扫,忽然微惊。

她清楚地看见,在郑西野修劲结实的大腿外侧,多了一道伤痕。应该是才受伤不久,伤口表面的血痂还是暗红色,明显伤于某种利器。

许芳菲眉头瞬间拧起,问:“你腿怎么了?”

郑西野神色微滞,旋即便从容漠然地答:“前几天路过一个建筑工地,没留神,被路边的铁丝划了。”

闻言,许芳菲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他的眼睛,眸光带着几分探究。

郑西野也没有说话,毫不避讳,安静地与她对视。

过了会儿,她垂下眼眸,心里隐约猜出几分内情,双手十指无意识地收拢,紧紧攥成拳。

许芳菲平静地点点头:“知道了。”

“走吧。”郑西野套上一件休闲长袖衫,勾嘴角,语气柔缓,“你还得回宿舍换军装,时间差不多了。”

许芳菲:“嗯。”

*

因着郑西野发烧生病,连续几日,许芳菲每天下班后都会买些青菜肉类等食材,去军区大院家属区给她病中“柔弱不能自理”的男朋友做饭。

好在,这位狼牙大佬的脸皮厚,身体素质也是与之相称的过硬。在许芳菲的同志悉心照料下,一个星期不到,她亲爱的男朋友便重新活蹦乱跳生龙活虎。

许芳菲高悬着的小心脏也终于落回肚子里。

周六傍晚时,郑父郑卫国所在的专科医院打来电话,说院长最近和国外的几家医疗机构有合作,专程请了国外的神经科专家来帮郑卫国会诊。

需要家属到场,一起研究新的治疗方案。

得知这一消息,郑西野当即同意下来,并且订了第二天飞往夏城的机票。

因是周末,许芳菲主动提出要送郑西野去机场。

郑西野怕她来回跑,路上折腾,本打算拒绝,又拗不过小姑娘态度坚持,只好由着她来。

“按理说,郑叔叔生病,我都没去看望过。这次我是应该陪你一起去的,可是最近科里的事情太多了,一个萝卜一个坑,缺了人手会很麻烦。”

机场大厅内,许芳菲拉着郑西野的手轻声道歉,“对不起。希望你不要怪我。”

郑西野有点好笑,捏捏她的耳朵说:“我跟你都是干一行的,国防事业工作者,当然任何时候都得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我怎么会怪你,别胡思乱想。”

许芳菲感激他的善解人意,冲他弯起眼睛笑。

送走郑西野,从机场回单位的地铁上,许芳菲有点淡淡的失落。她拿出手机看日历,计算着郑西野剩下的假期时间。

正琢磨着,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许芳菲看见来电显示,眼底立刻闪出惊喜的光,滑开接听键:“喂露露?”

“我的菲菲仔!”听筒里,好友的嗓音脆而亮,已经回复她一贯的阳光元气,“你现在在干嘛?”

许芳菲笑着回答:“在从机场回市区的路上。”

杨露狐疑:“你去机场干什么?”

“我男朋友爸爸在夏城住院,他过去看一看。”许芳菲柔声,“你呢?”

杨露哈哈大笑,兴冲冲说:“我已经来云城了!昨晚到的!想给你个惊喜就没告诉你。咱们一起吃个晚饭?”

许芳菲霎时喜上眉梢:“好啊。”

*

傍晚六点多,云城市中心某西餐厅。

高中时代的友谊大多长久。尽管已经很长日子未曾见过面,许芳菲和杨露再次重逢时,仍旧亲昵如昨。两个姑娘的眼角眉梢,已经褪去了十几岁那时的青涩稚嫩,留下的,是她们对彼此真挚的挂念。

许芳菲想起之前的趣事,好奇地问:“那你后面去找许靖了吗?”

杨露点点头:“找了呀。我跟他说,我和你是最好的朋友,他也很惊讶呢。还聊到你,说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你是你们学校的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