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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芳菲:“狼牙要负责安保工作吗?”

郑西野:“嗯。”

许芳菲一下心疼起来,捏捏他的耳朵,“那你确实有的忙了。”

郑西野眸色深不见底,侧头亲她的手指,又微张薄唇,把她嫩嫩的指尖含进嘴里,直勾勾盯着她,轻柔□□。

许芳菲全身燥得想要着火一般,嗖一下把手缩回来,鹿眼湿漉漉的,羞怯又犹豫地望着他。

郑西野低头贴近她,亲了她的唇瓣一下,又亲了第二下,第三下。

他闭上眼,额头紧紧抵着她的,轻声近乎撒娇似的说:“崽崽,老婆,宝贝,我想要你。”

许芳菲一张脸蛋红扑扑,心尖都被他喊酥了。

又想到,气候峰会云集各国元首政要,每年这种政界大会的安保工作都是狼牙牵头负责,任务极重,牵一发而动全身,务必确保所有细节万无一失,郑西野的压力必然是自己想象不到的大。

她有多喜欢他,就有多疼惜他,当然不忍心再拒绝。

须臾,许芳菲贴过去亲了亲他的鼻梁,羞涩地支吾:“那……那你把窗帘拉严,然后把电视机打开。”

郑西野:“为什么?”

小姑娘绯红的脸蛋藏进他肩窝,小声说:“现在大白天又是周末,肯定很多人在家,我怕别人听见声音。”

郑西野指腹轻摩她滑腻滚烫的颊,“你想出声的时候就咬我。”

许芳菲大囧,担心又认真地问:“我咬你你不疼吗?”

“你那小牙软绵绵的。”郑西野低头吻她,忽然一笑,轻声:“不过你实在忍不住也可以喊出声。宝贝,我特别喜欢听。”

许芳菲:“……”

*

夜深人静,云城东郊,某废弃厂房内。

一辆白色面包车从夜色中疾驰而来。进入厂房大门后,司机猛打方向盘狠踩了脚油门,后车轮重重碾磨地面,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吱”音。

随着这记猛刹,货箱内也兀然“哐当”一声,像有什么重物被野蛮抛甩,飞起撞上背后车门的内壁。

下一瞬,面包车的副驾驶室车门开启,下来一个满身刺青的外籍雇佣兵。他目光凶悍,眉心到左脸位置还有一道狰狞的伤疤,踩着军靴大跨步走到后车门前,唰一下拉开车门,从里头拎出来一个黑色麻袋,随手丢到地上。

“唔唔唔……”

黑色麻袋里发出阵惊恐的呜咽声,被捆绑在一起的双脚胡乱踢蹬,慌乱失措到极点。

雇佣兵见状,不耐烦地踹了麻袋一脚,用英语咒骂了两句。

麻袋里的家伙立刻老实,瑟缩着,一动不敢动。

雇佣兵讥讽地笑了下,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一道高大背影,恭恭敬敬地用英语说:“老板,人我们带来了。”

蒋之昂抽完最后一口烟,随手将烟头丢在地上,吸吸鼻子,转过身,迈着步子慢条斯理地走到了黑色麻袋跟前。

他眼睛还红着,脸色却冷漠无澜,比一个手势,底下人立刻上前将麻袋解开。

里头的人两只手被反剪着绑在背后,双腿也被死死困住,胶带封嘴,黑布蒙眼,蜷缩在全是灰土垃圾的地上,瑟瑟发抖,仿佛一只任人宰割的蝼蚁。

蒋之昂弯下腰,一把将中年人蒙眼的黑布拽落。

中年男人双眼长时间处于绝对的黑暗中,骤然照进一丝光,晃得他眯起眼睛别过头。等视野清晰、看清蒋之昂的脸,中年人眸中霎时迸射出浓烈的惊诧与心虚惧意。

“谷叔,别紧张。”蒋之昂脸色平静,双手伸出去,温柔地替中年人理了理衣衫,“是我,昂仔。”

谷叔,也就是唐宅管家,他满头大汗目光警惕,死死盯着蒋之昂,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蒋之昂自顾自接着说:“您在唐宅待了这么些年,替唐玉打理着里里外外,那栋屋子里发生的任何事,都逃不过您的眼睛。这次请您过来,也没别的什么事,就是想了解一下,我妈死那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您只要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告诉我,我保证天亮之前把您从哪儿来,就平平安安送回哪儿去,行不?”

谷叔内心千回百转,终是缓缓点了点头。

蒋之昂朝谷叔竖了个大拇指,继而刺啦一声,替唐宅管家把嘴上的胶带撕去。

蒋之昂:“说吧。”

“昂少,蒋太太的死,唐小姐已经跟您说得很清楚了。”谷叔满脸的诚恳无奈,“她是年纪大了,心肌梗塞猝死走的,咱们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您节哀吧!”

蒋之昂盯着谷叔,扬眉:“你说的是实话?”

谷叔点头:“当然是实话。”

蒋之昂安静几秒钟,闭上眼,抬手捏了捏眉心,然后便漫不经心地动了动手指。

边儿上一个雇佣兵会意,立刻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将其中的视频连线画面展示到谷叔眼前。

“爸爸!我好害怕,救救我,救我……”

扬声器里传出一声接一声少女的哭泣哀求,破碎如夜莺在深夜唱响的哀歌。

只一眼,谷叔两只瞳孔便骤然充血。他裂眦嚼齿,愤怒地大吼:“蒋之昂!蒋之昂你这个畜生!我女儿才十五岁,你对她做了什么!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

雇佣兵撤走了视频。

蒋之昂又点了一根烟,抽一口,呼出烟圈,说:“谷叔,你女儿长得很可爱啊,我手底下的人都很爱护她,祖国的小花朵嘛,当然要好吃好吃招待。”

说到这里,蒋之昂倏的一顿,阴恻恻回转头来,轻声:“不过,要是你再不跟我说实话,她估计就没这么轻松了。”

谷叔双目赤红,痛苦地哀求起来:“昂少,你别逼我了,算我求你,别逼我了,你知道背叛唐玉是什么下场,我如果背叛她,我会没命的。”

蒋之昂用力吸吸鼻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好玩极有趣的事,蹲下来拍拍谷叔的脸,说:“跟我说实话,你可能死,不给我说实话,你女儿一定死。谷叔,你是个当老爸的耶,难道还打算牺牲女儿保你自己的命?”

谷叔瞳孔剧震,半天说不出话。

蒋之昂饶有兴味地歪了歪脑袋,揉揉鼻梁,道:“这样吧。我数三个数,这就是你的考虑时间。等我数到三,如果你还是不愿意改口,那你女儿的处境就惨咯。”

谷叔:“……”

蒋之昂竖起一根手指,“一。”

谷叔内心天人交战,十根手指狠力收握成拳。

“二。”蒋之昂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三根手指也缓缓往上升,“三……”

“我说!昂少,你放了我闺女,我说,我全都告诉你……”

想到女儿稚嫩的脸庞,谷叔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谷叔了解蒋家这个小少爷的疯癫阴狠,为了让女儿脱险,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痛哭流涕道:“蒋太太无意间闯进了唐宅的地下室,看见了BOSS的脸,所以BOSS才杀她灭口的……你也知道,BOSS谨慎多疑,这么多年,除了唐小姐和你爸爸他们,根本没人见过BOSS长什么样,蒋太太是犯了死忌啊!”

尽管早有猜测,但当事实真相如此鲜血淋漓地呈现在眼前时,蒋之昂仍旧痛心疾首,悲愤交织,无以复加。

他揪住谷叔的衣领,愤怒得声嘶力竭:“妈的!说,给老子说!黑弥撒到底是谁,你在唐宅这么久,你不可能不知道!”

谷叔颤声:“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BOSS只有每个月的13号会来唐宅,每次来,也只见唐小姐一个人,我要是见过BOSS,我也早就没命了……”

蒋之昂闭上眼。

短短几秒间,无数关于母亲的回忆画面,支离破碎,从他眼前飞速闪过。从他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到他惹下大祸被老爸暴揍扔去凌城,再到蒋家被郑西野背叛,老爸被实施死刑,而他在监狱里度过暗无天日的数年……这近三十年起起落落狗屎般的人生,唯有母亲是他蒋之昂唯一的温暖。

而现在,他的母亲死了。

死在了黑弥撒手里。

蒋之昂感到无比的凄凉与讽刺。蒋家为黑弥撒做牛做马数十年,到最后,他老爸只身一人扛下所有,叛国罪间谍罪组织□□罪数罪并罚,挨了枪子儿,他孤苦病弱的老妈作为遗孀,非但没有被厚待,反而还被黑弥撒灭口。

黑弥撒……

蒋之昂缓慢眯起眼。他忽然意识到,造成蒋家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其实不是郑西野,而是黑弥撒。

这时,谷叔又开口了。他在肮脏地地面蠕动着身躯,问:“昂少,我知道的我都说了,求你放了我女儿,求你!”

“不急。”蒋之昂阴沉地弯起唇,平和道:“我要你再帮我做一件事。”

*

临近春节,年味愈发浓,春运也轰轰烈烈拉开了序幕。许芳菲抱着手机一通蹲守,手速网速双速加持,终于提前抢到了她和郑西野回老家的机票和高铁票。

除夕前两天,许芳菲的年假和春节假期连休,两人带上行李一起坐飞机先抵达泰城,再从泰城转乘高铁回到了凌城。

阔别多日,这座边境线上的小城又有了新变化,老楼推了一群又一群,高楼建了一座又一座,随着“边境旅行热”的兴起,许多内陆地区的有钱人开始将投资的目光投向凌城,来这儿买房,连带着整座城的房价也蹭蹭往上飞涨。

喜旺街的拆迁计划也终于提上了日程。

这个消息,是许芳菲和郑西野到家后吃午餐时,听乔慧兰无意间说起的。

“咱们这一片,说拆迁说拆迁,说了几十年,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的。”乔慧兰拿公筷给两个年轻人夹排骨,絮絮叨叨唠家常,“不过咱们这儿就算真要拆,也是棚户区改造,赔不了几个钱。”

许芳菲在高铁上有点晕车,整整一路没吃过东西,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她把排骨囫囵个儿放进嘴里,捂住嘴含糊接话:“妈,如果拆了,咱们是不是要在凌城另外买房子?”

郑西野侧目,见姑娘小小的腮帮子被塞得满满当当,看着就像一只在用嘴巴搬运松果的小松鼠,不禁弯了弯唇,说:“吃完再说话,小心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