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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回答,多多少少有点避重就轻。

韩锦书看了言渡片刻,收回目光,替面前的橙子理了理有点歪了的小黄帽。

言渡:“不问了?”

韩锦书不甚在意地耸耸肩。以言氏的作风,以这位爷的实力,估计早在结婚之前就把关于她的所有事摸得一清二楚。

韩锦书一直觉得,言渡最后会选择娶她,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韩家清清白白,她爷爷是正经商人,外婆是书法大师,可谓没有任何污点的书香门第。二是她本人自幼家教严格品学兼优,长得也还不错。

众所周知,真正的商人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情情爱爱上。

言渡更是典型。

既然娶谁都没分别,那就选一个各方面都合适的。

韩锦书并不打算深究“言渡知道她喜欢青梅味跳跳糖”这件事,鸡毛蒜皮,而且没意义。

替小橙子戴正小黄帽,韩锦书直起身子朝言渡微微一笑,说道:“谢谢你帮我照看橙子,言总忙的话就先走吧。”

生分的笑容,客套的语气,字里行间眼角眉梢,全是彬彬有礼的疏离。翻译过来就是封逐客令。

言渡盯着韩锦书,一时未作声。

她长得实在勾人魂,翦水似的一双幼狐眼,眼尾似挑又非挑,人未语,自生笑。那张嘴巴圆润微粉,像点了朵人间三月的桃花,再配两颗幼态的小虎牙,再不中听的话从里头蹦出来,也教人难以生气。

对面。

韩锦书见言渡一语不发地瞧着自己,眼神不明,一时间竟生出几分莫名同慌张。

她最怕他那双眼睛。目光沉沉的,似有千斤重,轻描淡写一个眼神便能压得人喘不过气。

硬着头皮又挺了几秒钟,韩锦书忍不住再次开口:“言总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言渡懒洋洋地扯了下嘴角,慢条斯理说:“我不忙。”

韩锦书还没反应过来:“唔?”

言渡垂眸,随手整理了下纤尘不染的衬衣袖口,“所以我不用先走。”

韩锦书:“。”

言渡撩起眼皮好整以暇地望向便利店外。韩锦书有点不解,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晚霞远远的,一大片,把西边的天幕染成灿烂的橘子色。

被动陪暴君欣赏晚霞,韩锦书神色如常,内心却很纳闷儿——

言氏CEO的时间宝贵致斯,白等她40分钟不说,难道还准备跟她和橙子一起吃晚饭?

蛤???

没多久,她听见旁边风轻云淡地撂来一句话,道:“刚才梁丞丞说想吃牛排。”

韩锦书理解能力没问题,结合暴君的上下文,和他此时此刻的态度,她瞬间解读出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

她闭眼捏了捏眉心,微笑道:“我姐说她办完事还要开会,估计要晚上九点才能来接橙子。既然言总不忙……”

闻言,言渡侧目看韩锦书一眼,左眉微动,略表疑惑。

韩锦书笑容满面,温文尔雅:“那我们就先一起去吃饭?”

言渡点头:“好。”

“哇好棒!”一听可以吃饭,小橙子立刻兴奋地拍拍小手,欢呼起来:“终于可以去吃饭了,我好饿哦!”

韩锦书牵起橙子的小胖手,捏捏他肥肥的小脸蛋,“橙子想吃牛排?”

小橙子小鸡啄米式点头:“嗯嗯!”

韩锦书笑眯眯:“正好表姨知道一家超好吃的餐厅,今天就带橙子去吃,好不好?”

“好!!!”

梁丞丞兴奋得原地蹦起来,拖着韩锦书直接跑出了便利店,一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

韩锦书带小橙子和言渡去的餐厅,叫Jushua&C,位于银河市城西,是一家不对外营业的私房西餐。店面不大,摩洛哥风格的装修精致而不繁复,多年来只翻新过一次,不显老旧,反而显出几分别样的复古格调。

停好车后,他们一同走进餐厅大门。

Jushua&C的店主是一对意大利中年夫妻,两人因为热爱中国文化所以一同来到中国,定居多年,在开这家餐厅之前,夫妻俩都是银河市某高校的外教。

韩锦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落座。

老板娘凯瑟琳看见韩锦书,登时眼睛一亮,手持菜单笑吟吟地走过来,用中文热情地招呼道:“锦书!好久不见,你很久没由来光顾过我们小店了。”

“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几个月太忙了。”韩锦书朝凯瑟琳抱歉地笑笑。

凯瑟琳眨了眨眼,目光看向坐在韩锦书对面的言渡,停顿两秒后,又看向坐在韩锦书旁边的精致小男娃,眼神带着疑惑。

韩锦书见状,连忙清清嗓子介绍,“哦,这是我的小外甥,这是我的先生。”

凯瑟琳目露诧异,很快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点完餐,凯瑟琳拿着菜单进了后厨。

餐厅小众,店里只零零散散坐了几桌客人,并且都距离很远。交谈声几不可闻。

韩锦书他们这桌最安静——

小橙子专注地玩儿着餐桌上的一个小厨师玩偶,难得安静,言渡则从始至终都直勾勾盯着韩锦书看,脸色漠然,一言不发。

好安静。

这样的用餐氛围,未免有些尴尬。

韩锦书只觉浑身不自在,决定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于是她略思索,随口闲聊的语气:“这家店开了很多年,我大学那会儿是这家店的常客,久而久之就和老板娘成了朋友。”

言渡轻轻摇晃了下透明玻璃杯,看着她,语气很冷静:“你的朋友貌似不知道你已经结婚的事。”

韩锦书正在喝水,闻言被呛了下,只好道:“结个婚而已,也没有到处宣传的必要吧。”

言渡没说话。

他面无表情地垂了眸,从桌上拿起一颗巧克力,慢条斯理剥去糖纸,放入口中。

韩锦书抚了下额。

据她两年来的观察,暴君喜甜,愠时尤甚。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暴君心情并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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