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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 八点还不到,韩锦书就被暴君大佬从睡梦中叫醒过来。

言渡整个人支撑在她身体上方,俯了身,手钳着她的下巴, 密集的吻, 细细碎碎, 雨打荷叶般落在她白皙的脸上。

韩锦书正在梦中与周公畅聊古代四大美女,欣赏美色欣赏得正开心, 被打搅之后, 顿时皱起眉,万分不情愿地将眼睛睁开。

然后就看见了言渡放大版的俊脸。

美颜如画,冷冽似寒松。

韩锦书本来还一肚子起床气, 可看见言渡这张脸, 也不知怎么回事儿, 那气就消了。

直到此时,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网上总有博主劝告广大女性, 交男友一定要找帅哥。

因为颜值的力量,实在是不容小觑。

同样是生气, 面对丑男, 你只会火上浇油气上加气,而将生气对象换成言渡这样的美人,你火再大,他也能给你帅得一干二净。

看在他这么好看的份上, 她姑且原谅他。

韩锦书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继续赖在被窝里不肯起床, 嘴里道:“你干什么呀。这么早, 我还以为有野狗在舔我。”

言渡居高临下地瞧着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晃晃,很冷静地道:“你再不起床,你面前这只野狗不仅会舔你,还会干你。”

韩锦书:“……”

韩锦书脸又红了。她随手抄起边上的枕头,朝着言渡那张冷漠的俊脸就砸过去,气呼呼道:“言渡,你说话越来越下流了!”

又是上,又是干,听听这些粗鄙的措辞,哪里像这么一张神仙面容能说出来的话。

真是够够的。

那头,言渡倒丁点不觉得自己的用语有什么问题。

他神色万年不改的从容,迈开一只长腿半跪在床上,手臂从韩锦书细细的腰肢后环过,箍紧了。姑娘骨架子小身形也纤弱,他几乎没用什么力便把她从床上给提溜了起来。

秋季气温本来就偏低,兰江又三面环山,晨间温度只有十几度。

韩锦书是细皮嫩肉的千金小姐,身子骨不抗造,在暖气房里待的时间一长,鼻子就会干燥不舒服。言渡知道她娇得很,每逢秋冬,都是入夜后将暖气打开,天快亮时又把暖气关闭。

这会儿阳台窗户半开,一阵风嗖嗖吹进来,瞬间冻得韩锦书一个激灵。

她嫌冷,娇气得直往言渡怀里缩,脸颊贴在他胸前,双臂紧紧抱住他劲瘦的窄腰。嘴里咕哝:“冷死了。这么早叫我起床,你要带我去打鸣吗。”

“你才二十几岁,这颗脑袋瓜就这么不记事。”

言渡坐在床沿上,把她连人带被子搂在怀里,说话同时,捡起昨天被他随手扒下来扔地上的衬衫裙,“你答应了姑奶奶中午要过去家里吃饭。忘了?”

韩锦书一愣,呆滞好几秒才恍然大悟,拍拍脑门:“啊,我想起来了。是有这回事。”

言渡嗤了声:“不早点叫你。待会儿大小姐又要怪我,说我不给你时间化妆打扮。”

韩锦书把棉被披在自己脑袋上,从棉被缝隙里露出双大眼睛,瞧着他,闷闷地说:“我才不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嗯,我宝贝老婆最讲理。”

言渡捏捏她的脸蛋,把她从被窝里扒拉出来。然后又举起她光裸的左臂,自顾自便往衬衫裙的袖子里塞。

韩锦书见状吃了一惊,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言渡说:“给你穿衣服。”

“别别别……我自己来吧。”韩锦书连忙摆手,打住。心想还是算了吧,她何德何能,居然能劳烦这位大佬纡尊降贵亲自给她穿衣服,她又不是老佛爷。

伸手便要去拿他手里的衬衫裙。

对韩锦书的拒绝,言渡只当没听见。胳膊一抬,挡开她夺裙子的小手,接着便要将衬衫裙往她身上套。

见此情形,韩锦书彻底抓狂,红着脸一把抓住衬衫裙,挡在胸前,认真道:“拜托。言渡先生,请你有一点常识,就算你要给我穿衣服,那也应该先穿内衣。”

闻言,言渡动作顿住,眸微垂,视线扫过姑娘白生生的肩背锁骨。几秒后,他瞧见了落在地毯上的两件贴身衣物,弯腰捡起。。

韩锦书眼见他手里拿着她的内衣,不禁窘得耳根发热,面红耳赤地小声说:“这个……这个已经脏了。我要换新的。”

言渡没说话,起身打开她的行李箱,从一个隔层的小号衣物袋里取出干净的,重新坐回床边。

韩锦书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内衣放在箱子的什么位置?”

言渡看她一眼,没有语气地说:“因为是我放的。”

韩锦书:“……”

哦对。她想起来了。

出行前,这些行李都是言渡帮她一一收拾的。

言渡手里拿着一条巴掌大的浅色三角裤,脸色平静,伸手轻轻握住韩锦书纤细的足踝。

“这个、这个我自己穿。”韩锦书羞得不行,嗖一下从他手里抢过内内,自己躲进被窝里穿上。

言渡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小姑娘穿好内衣,又耐着性子问:“外穿的衣服换不换?”

韩锦书说:“昨天才穿的,也没有出汗。不换吧。”

言渡便不再说话。先将衬衫裙仔仔细细套在她身上,又垂了眸,替她系胸前的纽扣。神色格外的柔和专注。

韩锦书也耷拉着脑袋,定定盯着言渡帮她系扣子的双手。

十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如玉。真好看。

她心里莫名涌起一丝暖意,抬眸望他。忽的出声,唤道:“言渡老公?”

言渡低声应她:“嗯。”

韩锦书朝他眨眨眼,认真地说:“你总是这样,我会很有心理压力。”

言渡撩起眼皮,瞧她:“为什么?”

韩锦书回答:“因为你对我实在太好了,好到,我甚至都都没办法以同等的好来对你。长此以往,我就会觉得亏欠你。”

言渡挑挑眉,伸手在她绯红的小脸上轻轻一捏,勾勾嘴角,道:“你是我老婆,我就喜欢宠着你伺候你。你如果实在觉得亏欠我,也不是没办法。”

韩锦书大眼亮晶晶的,两只耳朵竖起来,好奇:“怎么办?”

言渡低笑,在她耳边沉声说:“情书小姐辛苦一点,争取明年就给我生个孩子。”

韩锦书脸瞬时红透,羞愤道:“你这个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你自己吗?”

她越来越确定,前两年那个高高在上的冷漠暴君,只是个假象。他的真面目,或许原本就是这样一个骚里骚气、口无遮拦的色狼。

对于韩锦书的控诉,言渡倒也不反驳。

他只是在她唇瓣上轻咬一口,说:“你现在还没发现吗。”

韩锦书:“发现什么?”

言渡一本正经:“一旦对上你,我的自控力会自动化为零。”

“……”

*

韩锦书十八岁到兰江时,姑奶奶的家还在老城区。那会儿兰江还没有开始大规模的拆迁建设,街坊四邻全是几十年的老邻居,邻里关系和睦,大家伙互帮互助,比亲人还亲。

几年前,兰江开始大力发展。在规划局大刀阔斧的改造下,老城区的居民楼大多被挖掘机夷为平地,老街坊们有的拿钱去新城买了房,有的直接被外地的儿女接走,四散至各地,姑奶奶也成了搬迁大军中的一员。

数年后的现在,姑奶奶家已由当初的小院平房,搬至新城区某高档小区,变成了四室一厅的小高层。

离开酒店后,韩锦书和言渡拦下一辆出租车,向司机报上了张梦茹头天夜里发来的地址。

数分钟后,出租车在高档住宅区的大门前停下。

韩锦书下了车,正准备拿手机给姑奶奶打个电话,一抬头,却在不远处的小超市门口看见了一道熟悉身影。

老人穿着一件蓝色小袄子,手里拖辆买菜用的小拖车。小车里满满当当,装着各色各样的蔬菜肉类,险些就要溢出来。

韩锦书眼睛一亮,忙不迭地挥手,高手喊道:“奶奶!”

老人听见这声脆脆的吆喝,闻声回头。远处两道人影,一高一矮,男俊女靓,别提有多醒目亮眼。

姑奶奶脸上登时绽开一朵笑颜,也朝韩锦书挥了挥手。

与姑奶奶成功会和。

韩锦书挽着老人走在一起,祖孙俩一路说说笑笑,言渡则拖着小拖车走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给自家媳妇充当劳动力。

进了家门,姑奶奶连忙从言渡手里将买菜小车接过来,笑盈盈地数落:“早就说了让你们什么都别带。你们俩大老远回来,还给这一大家子长辈都准备了礼物,昨天你们表叔表姨都在,我不好说你们。真是的,也不嫌重。”

韩锦书道:“现在上飞机,行李都是托运,方便得很。”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系围裙的中年阿姨从客厅里走了出来。姑奶奶便介绍道:“这是宋姐,你建树表叔听说你们俩今天要来吃饭,专程找朋友推荐了个家政阿姨。听说手艺好得很!”

韩锦书笑嘻嘻地跟中年阿姨问好:“宋姐好。”

“你们好,你们好。”

宋姐一辈子都待在兰江,没去过大城市,也没见过像韩锦书和言渡这样体面的人物,不由有些拘谨。她跟两人打了个招呼,随后便拎起一车的菜进厨房忙活去了。

姑奶奶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拖鞋,摆在地上,嘴里又高声道:“夕夕!你锦书姐姐和言渡姐夫来了,作业先放一放,出来叫人。”

话音落地,韩锦书便听见卧室方向传来一阵椅子脚摩擦木地板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轻轻盈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转过头。

只见最里面的卧室内出来一个梳马尾辫的年轻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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