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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庭和安西战事不断,南疆的江湖却翻了天,十几州的能人异士,居然被一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连挑八家门派,有位逍遥境的老祖都被他挑了手筋,一时风声鹤唳,谁都不敢轻易露头。

传闻那少年男生女相,腰间有三把骠月王庭金刀,至于师门和来历,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蛮子皇室,有人说他是世家私生子,还有人说他是大周出来历练的出世弟子,猜来猜去弄不清楚。

传闻少年身边有名女子,似乎是来自销声匿迹多年的圣族,相貌中上之姿,算不得倾国倾城,可胸前两枚椰果波涛滚滚,堪称人间顶级香艳。传着传着,艳名盖过了凶名,猎奇心占了上风,许多男人拼死也要一睹椰果佳人真容,又不是没见过女子,究竟有何出奇之处,观赏过后,惊叹大过质疑,感慨着自己坐井观天,羡慕那少年艳福不浅。

潺潺溪水旁,小伞像是一头受伤的猛兽,正在清理伤口。

接连挑战高手,又是以寡敌众,见识到了江湖狡诈一面,各种阴狠手段层出不穷,七八岁的稚童投毒,芳华正茂的少女鞋尖藏有暗器,逍遥境的祖师爷竟然不顾廉耻联手对敌,若不是亲身经历,见识不到光怪陆离的景象。

“阿切!”

一记响亮喷嚏从银杏树上传来。

小伞不为所动,清洗着小腿黑褐色伤口。

那天与人交战,只不过蹭破皮肤,没想到那家伙在兵刃喂毒,三天过去,伤口红肿不退,逐渐转为黑褐色。

好在小伞有白虎鼎的死气淬炼肉胎,毒再猛烈,也敌不过几十万阴魂,割掉腐肉,里面新肉逐渐泛红,没有了性命之忧,只是受些皮肉之苦。

“圣子,我好像生病了哎,你不关心一下吗?”银杏树上传来娇媚女声。

“你一个灵枢境的术士,难道会感染风寒?”小伞将双腿浸泡在冰凉溪水中,闭目养神。

“术士的身体最为孱弱了,常年操控五行,心神俱损,许多术士后半生都是在病榻中度过,天天靠汤药吊命,惨着呢。我要是一病不起,估计都没人来看我,哎!~自古美人多薄命,古人诚不欺我。”魏漾嗲声嗲气说道,脸色常年泛红,像是涂抹过胭脂水粉。

“桃子也是术士,他会不会也经常生病?”小伞远眺北方,喃喃自语道。

“桃子,桃子,就知道你的桃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小两口呢。”

魏漾从树上一跃而下,胸脯滚滚荡出江河大势,嘟嘴道:“我生病了,你都不关心一下,只顾万里之外的兄弟,不对,你是不是喜欢他呀?”

“生死与共的兄弟,你不懂。”

小伞说道:“打喷嚏,不是寓意有人在惦念吗?为何非要说自己生病。”

“确实有这种说法,不知是谁在思念我,爹?妈?姐姐?还是我那些朋友?跟着你杀来杀去,许久没见到他们了。”魏漾坐在小伞身边,单手托腮道。

“有人惦念,挺好。”小伞稍显落寞说道,忽然鼻子一痒,也打了个喷嚏。

“也有人惦念你哦,会不会是你心心念的桃子?”魏漾嬉皮笑脸道。

“或许吧。”

小伞轻声道:“我小时候没朋友,娘死的早,爹又不喜欢我,往往一打喷嚏,都不知道是谁在惦记,回头想来,或许是今日的自己吧。”

魏漾心中一颤,“你好可怜。”

小伞指尖摩挲着金刀,无所谓道:“没关系,死在我刀下的人,比我可怜多了。”

魏漾从身边采了一朵红花,插入云鬓,对着溪水臭美一番,说道:“杀了那么多人,你心中有愧吗?”

小伞气定神闲道:“他们都是该死之人,为何有愧?”

每次去门派屠杀,两人都要打听好对方底细,若真是大善之人,绝不会轻易拔刀。小伞走的路是以杀求道,但也不能滥杀无辜,否则很容易走火入魔。

魏漾撩动秀发,露出娇艳花朵,“你都是把人家门派屠掉,那么多人,总不会都该死吧?”

小伞轻声道:“该死之人的亲朋好友,依仗他的威势,获得了权势财物,既然是共富贵,那必然要同生死,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么一人入魔,亲朋好友也要遭受牵连,这才是真正的公平。”

魏漾想了半天,不知该去如何反驳,皱起柳眉说道:“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又好像没道理。”

小伞站起身,迈开步伐,“我的道理,不需要别人来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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