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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桃歌痛快说道:“行啊,正愁找不到地方吃饭呢,二皇子愿意请客,何乐而不为呢,您请带路。”

“不敢不敢。”

锦衣老人弯腰走在前面。

贾来喜挑眉道:“皇榜一出,二皇子大梦一场空,不知积攒多少愤懑,小心宴无好宴。”

李桃歌笑道:“刘獞那人,看似城府深厚,其实从骨缝里冒傻气,不是说大话,他那心眼儿不如卜屠玉呢,至少咱的青州将军,知道势弱时该下重注,一旦压对宝,整个卜家鸡犬升天。反观刘獞,只晓得蝇营狗苟,对谁都客气,对谁又不亲,总想着以小博大,尽揽天下好事儿。刘泽当上太子,二皇子终于明白大势已去,心灰意冷之余,是在给自己找条生路。”

贾来喜好奇道:“这种人的宴,不赴也罢。”

李桃歌摇着手指笑道:“相比于锦上添花,我更喜欢雪中送炭,即便盆里火炭不能取暖,也得烫他一层皮。”

绕了几条街,终于来到闻名遐迩的青丘夜雪,招牌刻在三寸木牌之上,字体古香古韵,既无大门,也无仆人,只有一道檀木小门,走进去便是饱含禅意的残砚影壁,穿过月洞门和清澈小溪,一间雅舍呈现在眼前,刘獞盘膝坐在蒲团,身前香炉青烟袅袅直上。

李桃歌大大咧咧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笑着问道:“二皇子要请我喝酒?”

刘獞流淌着帝王血脉,长相俊逸,天生贵气,只不过有股难以言明的阴戾,但今日的刘獞,蓄起短须,气态平和,那股阴戾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獞微微一笑,说道:“哀大莫过于心死,悲大莫过于无声,诏令一出,所有的野心都飘向青天喽。想要找人闲聊几句,忽然觉得一个知己都没有,仆人在街中见到了你,于是请来一叙。”

李桃歌端起面前茶碗,也不管是谁的,举起来一饮而尽,还没咂巴出滋味,随口笑道:“圣人宠爱刘泽,我也是今日才知,你是圣人的亲儿子,难道没有察觉到蛛丝马迹?”

刘獞抬头望天,轻叹道:“圣人独宠五弟,我早知道了……”

李桃歌问道:“早知道?”

刘獞重重点头,沉声道:“虽然五弟不显山不露水,与六弟住在郊外,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在京城开枝散叶,虽然没有步入仕途,可名下的产业富可敌国。这青丘夜雪便是他的,还有云间来客,浮生居,京城内最赚钱的几处地方,都由他的家仆在打理。当初皇后想要染指,废掉五弟六弟的聚宝盆,令纳兰烈虎跑来滋事,想要强取豪夺,你猜猜,由谁出面把纳兰烈虎撵走的?”

没等李桃歌胡猜,刘獞释然道:“是内相段春,亲自来到青丘夜雪,把纳兰烈虎吓的再也不敢踏足,从那一刻起,我明白了,看似最不受宠的五弟,才是圣人最想立的储君,只是世家党势大,刘甫如日中天,年幼的五弟禁不起风浪,只好将皇后和太子,立在前面作挡箭牌。”

李桃歌惊讶道:“我以为你蒙在鼓里呢,原来啥都一清二楚,看来之前对你的评语,要重新改一改了。”

刘獞苦笑道:“子弱母贱,最忌讳聪慧二字,我若不傻一些,早已埋尸乱坟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