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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而言,天公爷都信不得。”

李桃歌微微侧过脸,露出线条柔和的下颚,似笑非笑道:“若是你现在承认是奸细,我可以放你和你爹离开,保证不会为难你们爷俩,可过了今日之后,被我发现心怀不轨,会交到不良帅袁柏手中折磨而死,你想好了再回答,不急,等我洗完澡之后,再给出答案。”

赵茯苓低下头,抿起倔强嘴角,喃喃道:“茯苓本就是心安良药,既然陪在少爷身边,反倒令少爷不安,是茯苓之罪。”

话音一落,赵茯苓举起刷子尖头,用力朝咽喉捅去。

一根食指挡住铁头,夺了过去。

李桃歌笑嘻嘻道:“开玩笑而已,别那么死板。”

赵茯苓凄凉一笑,说道:“这对公子来说是玩笑,对小女子而言是名节,茯苓已入了李家大门,只有以死证清白。”

十三四岁的少女,像是含苞待放的蓓蕾,暂时不具备风情,稚嫩脸庞一心寻死的决绝,搭配柔弱肩头,谁见到都会生出怜悯心思,更何况是老好人李家少爷。

“李家走到今日,经历了千难万阻,我也并非一帆风顺的膏粱子弟,所以难免存了防人之心,若是污蔑了你,我道歉,世上没有过不去的难关,切莫糟践自己性命。”李桃歌将细鬃刷子递给她,双臂搭在木桶边,朝前趴去,“后背有些痒,帮我挠挠。”

“少爷怎会有错,错的是奴婢,只顾自己清白,不替主子着想。”赵茯苓带有愧意说道,手指接触肌肤,脸颊升腾起两朵霞云,更显小女儿家的娇俏。

“贤侄,贤侄呢?”

外面传来大呼小叫。

李桃歌听出是柴子义的声音,纳闷他怎么来了平岗城,还没来得及从盆里走出,柴子义一把推开房门,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众官员。

少爷泡澡,奴婢搓背,一幅暧昧画面。

柴子义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对于男女之事早已看的通透,见怪不怪,手里挥着圣旨来到李桃歌面前,满脸喜气说道:“圣人得知你单杀叛将曹恕,用大宁旗换掉了郭字旗,高兴的夜不能寐,赐予你通事舍人,并封朝议大夫,贤侄,如今你可是吃着五品俸禄的六品凤阁通事,半年来从平民到五品,啧啧,整个大宁谁有你升官快,不该大排筵宴,庆祝庆祝吗?”

“五品?”

李桃歌愣住。

自己不过是八品主事,挂的还是虚名,打了一仗,攻下平岗城,竟然能混到五品,虽说朝议大夫是散官,可俸禄实实在在。

细细一想,吏部尚书是萧爷爷,中书省和尚书省在老爹手里攥着,想要升官还不容易?可这速度太惹眼了吧,不怕庙堂里有人诟病?

“贤侄,升官的喜事暂且不提,我从固州跑到平岗城给你道喜,该不会一口酒都没得喝吧?”柴子义晃着圣旨,贼眉鼠眼笑道。

“怎会让世叔白跑一趟,美酒管够。”

李桃歌笑道,正要伸手去接圣旨,柴子义朝后一退,低声道:“你身上都是水,弄脏了圣旨,五品官没了,还要打屁股。”

外面一大票人,全都在欣赏自己沐浴图,李桃歌苦着脸道:“世叔,能不能让我先穿身衣服。”

柴子义瞥了眼在旁边乖乖站着的赵茯苓,笑容古怪道:“春宵一刻不如金榜题名,这是过来人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