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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说程宗遖活得潇洒通透。以前身无分文穷得吃不起饭的时候吃路边摊都不曾抱怨,现在腰缠万贯,钱多得十辈子都花不完,自然从不会委屈着自己,吃穿用度都是最好,从头到脚都是精致,就连一个打火机都要花重金定制。

如今,想扔便扔了,一点也不心疼。

“不过,你突然这是吃错什么药了?”林昭好奇问。

程宗遖的确很拼,可他从来不至于拼到这份上。这太反常,就跟完成任务一样。

程宗遖吸了口烟,懒懒散散抬起腿,交叠搭在桌上,姿态不羁而闲适,漫不经心说:“要回京市一趟。”

“你不是才去了吗?”林昭纳闷,“什么时候走?”

“明早开完会。”程宗遖说。

舞台上有歌手唱歌,程宗遖吐了口烟雾,虚眼看过去,目光有些涣散,问:“过生日,送什么礼物好?”

“送女人?”林昭饶有兴致的试探。

程宗遖摇了下头,纠正:“小女生。”

“holy shit!”

终于忍不住,又爆一记粗口,林昭匪夷所思极了,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别人都在玩儿,就程宗遖自个儿坐在角落录数学题解析的视频。

“我说你怎么才回来几天又要跑京市去,合着养了个高中小情儿?小情儿要过生日了?”林昭笑得很贱,“你够禽兽的啊,高中生都不放过,成年了吗?咱可不能干犯罪的事儿啊。”

程宗遖眼皮一跳,抬起腿就踹过去:“别他妈欠。”

“哟,还恼羞成怒了?”林昭还在挑衅威严,哈哈大笑了起来。

程宗遖冷冷瞭他一眼,不与他计较。

林昭是他发小,他小学来了加州,他们两人从小就相交甚好,林昭初中就跟随他的步伐追过来了,林昭就是这样嘴贱的性子。

程宗遖窝进沙发里,疲倦的阖阖眼,慢条斯理的掸了掸烟灰,又问了一遍:“送什么合适?”

小女生喜欢什么。

他还真不知道。

“还能送什么?送钱呗。”林昭喜滋滋把玩着刚得手的打火机,脱口而出一句。

程宗遖眯了下眼,非常不认同:“太俗。”

他从来没有给女人挑过礼物,麻烦、浪费时间,钱是最直接最省事的解决方式。

可他并不想用这种恶俗的价值观来对待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她跟之前的那些图利的女人不一样。

她纯粹、美好也真实。

林昭啧啧两声,“这就俗了?这不是你一贯作风?”

程宗遖这人,看着温柔多情实则最寡情。对待女人阔绰,但从来不用心。不管是什么,用钱也就随随便便打发了。

他不缺钱,送出去的那些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那他缺什么呢,缺心意。

一个不缺钱的人开始花起心思来琢磨送别人的生日礼物,那就说明…他开始认真了。

“那高中生够特别的啊,让你费尽心思,就那么招你喜欢?”林昭探索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程宗遖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程宗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当初听到了虞粒的爱情观,他的确决定就此收手,不再去招惹她,因为她玩不起。

离开京市,回到洛杉矶之后,他照样过着自己循规蹈矩又纸醉金迷的生活,工作和玩乐,优哉游哉。

直到有一天下班,等红灯的间隙,几个高中生有说有笑的走过去。

外国人比亚洲人显成熟,校服也不是那般循规蹈矩,可那一刻,已经快要从他脑海中消失的虞粒就那么毫无征兆的钻到了眼前。

想到了那晚,她从墙头摔落,月季花瓣漫如雨下。

她身上的校服沾满灰尘,皱皱巴巴。狼狈不堪,却也如误入人间的天使。

他承认,也就是在那一瞬间起了邪念。

才下定决心不去招惹,结果就因为那股邪念又蠢蠢欲动了起来,他心血来潮给酒吧的经理打了个电话,问虞粒去找过他没有,经理说来找过了,也知道他已经回了洛杉矶。

程宗遖自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不是什么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他就是突然觉得有那么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收手。

他说服自己,他一向随心所欲,既然还对她感兴趣,那就索性继续。

管那么多干什么,瞻前顾后不是他作风。

至于她的生日,他初衷是拒绝。因为他是个太嫌麻烦的人,来回一趟太费神。而且这边一堆事儿等着他。

结果小姑娘从他说了婉拒的“再说吧”之后,不搭理他了,一看就是生气了。

然后他就像着魔了一样,开始疯狂处理工作,把余下的时间留出来回京市。

“女生不就喜欢那么些东西?包、珠宝、名牌…”林昭不以为然,“随便送送得了,一个高中生而已。”

程宗遖无奈哼笑:“那可不能随便,人小姑娘脾气可大着。”

“不然你送套房。”林昭斜他一眼,揶揄,“套房套房,总统套房~”

程宗遖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顺势抓起一旁的抱枕砸他脑袋上,“我送你座坟,你要不要。”

周四如期而至。

她今天十八岁了,可虞粒一点都不觉得开心,甚至零点的时候,她还在期待程宗遖跟她说一句“生日快乐”。

她已经不奢望程宗遖能回来了。可他连一句生日快乐都吝啬得不肯说。

这几天,她不找他,他也就不会联系她。

她算是明白了,他们俩之间,主动的永远都是她,只要她不主动,他们就不会有后续。

她总时不时打开世界时钟看一眼洛杉矶的时间,或者看看洛杉矶的天气,在想程宗遖在此时此刻在干什么,身边会不会有其他女人。

一时间气得要死,又开始暗里较劲儿了。

把他拉黑,可没多久又拉出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煎熬到了晚上,第三节 晚自习刚下课,还剩下最后一节晚自习就放学了。

虞粒和陈泽宁还有陈妍宁站在走廊,他们姐弟俩在商量着下了晚自习后出去给她庆生。

计划是买一个蛋糕,然后去唱歌。

虞粒趴在栏杆上,兴致缺缺的“嗯”了声。

也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她无精打采,倒是一点都不着急,慢吞吞的摸出手机。

然而定睛一看,差点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程宗遖居然给她打语音电话了!

她低落的心情不自禁慢慢飘起来,明明高兴得要死,可接听后却又装起了不耐烦:“干嘛!”

“还没放学?”程宗遖那边好吵,风声簌簌。

“嗯。”虞粒继续冷漠。

“哪个学校?”他又问。

“关你什么事!”她冷哼。骄横得很。

“我的大小姐,我不回来你冷着我,我回来了你还冷着我。”程宗遖无奈的笑了起来,尾音慵懒缱绻,带着迷惑性的轻哄,“要生气也行,我有一个月的时间在京市,你可以慢慢闹。”

“现在先告诉我地址,我来接我们小鱼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