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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而停下脚步。

杨岁回过神来,也反射性停了下来,茫然的眨了眨眼:“怎么了?”

柏寒知抬起下巴指了指手工陶艺馆:“想玩?”

杨岁没想到柏寒知观察得这么细致,她只是多看了一眼而已。她笑着摇了下头:“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这话一说出口,柏寒知就转身朝手工陶艺馆走:“那就去玩。”

“诶.....”

杨溢明显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他连忙跟上了柏寒知,兴奋得很:“我也要玩!”

“......”

无奈之下,杨岁只好跟了过去。

陶艺馆里很热闹,他们运气好,正好还剩下三个制陶转盘。

有专门的老师讲解和手把手教,杨溢已经先玩上手了,一开始自信满满,觉得不就是转个杯子出来,结果一上手,泥巴就不听使唤,做得一塌糊涂。

他手足无措的找老师帮忙。

杨岁和柏寒知坐在一起。

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捏好一块专门用来练习的泥胚递给柏寒知。

目前店里总共只有四名老师,其他两名都在负责别的客人,只剩下这一个女老师负责杨岁和柏寒知,率先捏好柏寒知的泥胚之后就给他讲解以及示范了一遍。还没来得及给杨岁准备泥胚。

柏寒知将袖子撸到了手肘处,露出一节手臂,虽然瘦,但充满了力量感。皮肤白净细腻。

杨岁盯着他的手发起了呆,无论看多少遍,他的手都好好看,满足了所有手控党的幻想。

别说杨岁了,连女老师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你的戒指要不要摘下来?”杨岁想起来,提醒道:“会弄脏的。”

这枚戒指对他来说,一定有什么特殊含义,从高中就看见他戴着这枚戒指,一直戴到了现在。

柏寒知抬起手看了眼尾指上的戒指,没有任何犹豫的“嗯”了一声,随后将戒指摘了下来,如若珍宝般揣进了裤兜里。

柏寒知接过泥胚,放上了转盘,按照步骤,双手沾上了水。紧接着女老师开了转盘的开关,转盘运作起来,随后柏寒知的双手附上泥胚。

做杯子最简单,男孩子都手糙,柏寒知也没想做个什么独特的造型,像个杯子就好了。

女老师在一旁指导,提醒着可以开始捏形状了。

柏寒知刚一上手就出了错,女老师的小心思就藏不住了,她故意往柏寒知身边一凑,伸手过去,试图手把手教他。

“我来帮你吧,应该这样.....”

毕竟手把手指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然而女老师的手还没碰到柏寒知的手,他就立马抬起胳膊,身体也往后退了一点,躲开女老师的靠近,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不用。”柏寒知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谢谢。”

他的拒绝让女老师很是尴尬,表情差点儿没挂住。

杨岁自然目睹了这一切,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女老师,发现女老师面红耳赤,却又极力保持着淡定,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杨岁抿起唇,垂下眼睫,掩饰着情绪。

明知道柏寒知不论走到哪儿都是受欢迎的一个人,但是看到有别的女生打他的主意,她还是会吃醋。

果然,没有身份的醋,最酸。

有另一个女老师正好有空闲,给杨岁准备了一块练习泥胚。

杨岁刚才已经学了一遍了,将泥胚放进转盘,手沾上水,正打算开始,这时候,柏寒知突然叫了她一声:“杨岁。”

杨岁看过去:“怎么了?”

柏寒知的手沾满了灰色的泥巴,可还是那样好看,令人赏心悦目。

他下巴一指面前的泥胚,慢悠悠说:“过来帮我。”

杨岁一愣:“啊?”

柏寒知笑了声,抬了抬眉骨:“跟我一起做。”

语气有点霸道,但也有点带着求助的成分。

杨岁:“......”

实在是受宠若惊。

大脑都空了。

她很听话,稀里糊涂的坐了过去。

转盘再次运转,柏寒知的双手附上泥胚,杨岁迟迟没有动静。

柏寒知掀起眼皮,催促:“赶紧啊,愣着干嘛?”

杨岁吞吞吐吐的“哦”了一声,随后缓缓伸手过去,仔细看,她的手指都在抖。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联想到了刚才那个女老师说要帮他,手都还没碰到他,他就忙不迭躲开的画面。

有了前车之鉴,她自然不敢碰到他。

可转盘就这么点大,泥胚就这么点大,两个人一起做,就算杨岁小心避让,肢体碰触也在所难免。

好死不死,她的手指就剐蹭到了他的手背。

杨岁像触电了一般,立马闪开。

柏寒知见她那惊慌闪躲的样子,无奈的笑,戏谑道:“我的手是有病毒么?”

一旁的女老师:“......”

内心腹诽:碰都还没碰到你就躲,我的手是有病毒吗!!

杨岁被他调侃得脸一红,她慌张的低下头,“不是.....就是我也不太会....”

“没事,你的拇指按在中间。”

柏寒知握住了她的手腕,带过来,杨岁的手又开始发抖,她像被操控的机器人,伸出了拇指,戳进了泥胚的正中央。

渐渐的,一团泥胚随着运转,变成了一个杯子的雏形。

两人的手紧挨在一起,杨岁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体温,头一次与他有这么亲密的接触,杨岁现在哪里还有精力做陶艺啊,全部心思都跑到柏寒知身上去了。

这么近的距离,她瞥见他高挺的鼻梁,垂下的睫毛浓密,如同鸦羽。

杨岁的呼吸都不顺畅了,登时觉得整个屋子的温度都徒然升高。

她紧抿着唇,克制着自己波涛汹涌的情绪。

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了,得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于是杨岁开始绞尽脑汁想话题,冷不丁想到了柏寒知接电话那事儿。

憋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今天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吧,或许跟他爸爸吵架了?所以才会来找她。

柏寒知的目光移到了她脸上。

四目相对。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透亮。写满了关心。

柏寒知的嘴角微微翘起,眸子漆黑一片,带着几分散漫。

他意味不明的挑起眉:“本来心情是挺不好的,现在......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