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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不想让柏寒知看到她丑的样子而已。

“擦药了没?”柏寒知问。

杨岁又摇摇头,不过立马说道:“我已经吃过过敏药了。”

怕柏寒知会多想,杨岁装作不经意的说:“学校到处都是海棠花,其实我早就有一点过敏了,不是因为你送的.....”

“......”

好吧,看见柏寒知那一言难尽的表情,杨岁就知道自己这一番宽慰有多多余了。

杨岁知道自己嘴笨,索性老老实实闭上嘴不说话了。

柏寒知也没有说话,往后退了一点,两人的距离渐渐拉开。

他随手翻开了面前的书,另只手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屏幕上点着。

杨岁坐直身体,她垂着头,也翻了一页书。

柏寒知坐在她身边,她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强迫自己专注下来,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当中。

她看著书上的一道化学题,在草稿纸上列出公式。

柏寒知玩了会儿手机就放进了包里。漫不经心的看起了书。

过了十来分钟,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他摸出来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

他瞥了眼旁边的杨岁,看到杨岁在认真学习,不忍打扰。于是拿着手机,轻手轻脚的站起身,悄声离去。

柏寒知一起身,杨岁立马有所察觉,抬头看过去,只看到了柏寒知的背影。

他就这么走了吗.....

杨岁沮丧的趴到桌子上,正巧看到了柏寒知遗留在桌上的双肩包和书。

杨岁心下一喜,立马来了精神。

他应该没走吧?或许是去找书了?

这么一想,杨岁时不时就要左右张望一番,看看柏寒知回来没有。

过了几分钟,不知道是第几次东张西望,柏寒知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之中,他手里提着一个小袋子。

杨岁怕柏寒知发现,立马回过头来,继续做出认真做题的模样。

柏寒知折返回来,坐下。

将袋子放到她面前,低声叮嘱:“药膏,一天三次,按时擦。”

杨岁看了一眼,透明袋子上是一家药店的名字,里面装着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

“你刚才出去买的吗?”杨岁不可置信。

其实柏寒知出去了也没几分钟,不可能这么快就买一盒药膏回来吧。

“不是。”柏寒知说,“点了个外卖。”

“哦。”

原来刚才他拿着手机是在买药,杨岁压下浓烈的欢喜,将袋子接了过来,“谢谢。”

柏寒知唇边掀起笑意,看上去很无奈,却又不厌其烦的强调:“这是第二次提醒你,不要跟我说谢谢。”

“.....”

杨岁单手托起下巴,掩着笑:“哦。”

她重新握着笔做题。

柏寒知手里捧著书,但注意力却不在书上,微侧眸,不动声色的凝视着杨岁。

她正在做一道化学题,神情专注而肃穆,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托腮思考着。没几秒钟就有了思路,在草稿本上迅速罗列出一套公式。

草稿纸上写满了各种繁琐的公式,密密麻麻一大片。

柏寒知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草稿纸上,盯着她的字。

杨岁写字的速度很快,但奇怪的是,她的字并不潦草,也不像别人的字那样龙飞凤舞,工工整整规规矩矩。即便打着草稿,每一笔每一画依旧认真以待。

看着杨岁的字,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涌了上来。

脑海中似乎迅速闪过了某些模糊的画面,但快到来不及捕捉,亦或者.....不确定。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杨岁看了眼手表,这才将笔帽合上。

“完事儿了?”

柏寒知问。

杨岁摇了下头,边说边收拾书本,“还没有,我三点有课。”

柏寒知顺势合上手中的书,“我也有,走吧。”

“好。”

杨岁把书放进帆布包,无意间将放在旁边的药袋子碰掉了,她连忙弯下腰去捡。

柏寒知站起身,目光落在桌上还没来得及被杨岁收走的草稿纸上,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在杨岁起身之前,他悄无声息将草稿纸拿了过来,对折了一下,夹进书里。

杨岁捡起了药袋子,十分怜惜的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装进了包里。

“我们走吧。”她朝柏寒知笑。

丝毫没有发现她少了一张草稿纸

下午下了课,柏寒知并没有回独居的公寓,而是开车回了老宅。

车子连开进车库的功夫都没有,火儿都没熄灭,停在花园就下了车,大步流星走进别墅。

柏振兴不在家。

静姨正坐在沙发上摘菜,看到柏寒知突然间回来了,她惊喜的站起身:“寒知回来了啊。”

“啊。”

柏寒知心不在焉的应了声,然后匆忙跑上了楼。

他的房间隔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书房,他径直走进去。

许久没有回来过,偌大的书房仍旧一尘不染。

书墙环绕,还有一把专门用来找书的矮梯摆在角落。

柏寒知漫无目的的搜寻了一番,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他又走出去,站在楼梯口对楼下喊了声:“静姨,我高中的书收哪儿了,您知道吗?”

静姨先是回想了一下,然后说:“哦,在你书桌后面第三个柜子里。”

柏寒知又折返回去,走到书桌后的柜子前,打开第三格。

里面果然堆积着一大摞高中书籍。

他全都拿了出来。

筛选出高二的书。

一本一本的翻。

已经过去了太久,书一翻,有陈旧的纸张味和呛鼻的灰尘味。

他不厌其烦,快速又仔细的翻过。

不知道翻到第几本,在一本化学书中如愿找到了一张纸条。

他将纸条拿出来。

纸条已经泛黄,但字迹仍旧清晰。

随后拿出今天悄悄从杨岁那里“偷”来的草稿纸。

合在一起,对比。

一模一样的字迹。

纸条上写着:【很抱歉打扰了你,今天是我的生日,如果你收下我真的会很开心。】

桌上亮着一盏复古台灯。

柏寒知靠坐在桌角,昏黄的灯光下,飘着颗颗尘埃。

柏寒知紧盯着两张纸上的字迹,原本平静的眸底,毫无征兆地,涌起不可言喻的情绪。

良久,唇边掠过一丝轻笑。

真的是她啊。

“杨岁。”柏寒知的手指轻弹了一下纸条,无奈的笑,“你这个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