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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走过无数遍的路,有了少女的陪伴,也变得格外不一样,顾清的心头开始蔓上期待。

洛玉珩面色微沉。

这两天,他接连受到打击。

先是苏墨墨那里毫无进展。

即便洛玉珩猜到了苏墨墨的女子身份,但下一步如何发展,他却始终没有头绪。

或许是他的出现便伴随着一场阴谋,或者是他窥探到了少女的秘密,触及到了少女内心的隐秘,又或者,少女天生便是如此冷情。

总之,无论如何,尽管苏墨墨面上笑意温和,但两人的关系却始终在原地踏步。

洛玉珩猜不到原因。

他完全想不到,苏墨墨与他疏远,原因只有一个:他不是自己的任务目标。

既然这样,他便没有价值了,苏墨墨自然懒得费心与他周旋。

而且在她看来,洛玉珩多半沦陷了,既然这样,更没必要继续花心思。

洛玉珩苦苦思索原因之时,又听到一个消息,苏墨墨竟然与顾清一同前往皇城了。

…很难描述洛玉珩那一刻的心情。

愤怒、委屈、无奈交织。

明明他也是皇城的人,更是皇城最尊贵的皇子,拥有最精良的护卫,最舒适的马车。

明明跟他一起回去更方便,为什么却无视了他,选择顾清?

尽管不愿承认,洛玉珩也不得不说,苏墨墨对顾清就是特殊的。

或者说,比对他特殊。

就在洛玉珩神伤之时,好友慕之微又带来了一个消息,说他的小叔今年打算回皇城过年!

可是慕寒卿已经四年没有回去了。

自从领养了苏墨墨后,考虑到养子的身体不便远行,头一年慕寒卿独自一人回镇国公府。

剩下几年,感情越发浓厚后,他都选择在北境陪着苏墨墨。

因着这件事,皇城谁不羡慕苏墨墨好命啊。

现在,远在北境的慕寒卿突然说要回皇城,而且还是在苏墨墨与顾清前往皇城的第二天传来的消息。

加上苏墨墨隐瞒的身份,习惯性多思的洛玉珩实在很难让自己忽视慕寒卿的心思。

是啊,比起顾清,这位才是劲敌。

不仅将少女救起,更陪伴了她儿时的无数岁月,在她心中,是元帅、是父亲、是英雄。

对于一个年仅14岁,没有多少阅历的少女来说,这样的人是否会惊艳她年少时的岁月?

洛玉珩不知道答案。

在知道父皇派暗卫催促大皇子尽快找到花神后,终于,洛玉珩做出了决定。

——他打算率先回宫,在父皇面前过个明路。

让父皇知道,是他先认识的苏墨墨,也是他率先选定苏墨墨作为未来的皇后。

这样,即便大皇子醒悟后知晓苏墨墨的真实身份,也无法越过他。

——在烨国,皇子们选择未来皇后期间,若出现争夺,多名皇子选择同一个女子,那么率先提出的人便可以占据正宫之位。

正宫不等于帝位。

甚至因为皇子间互相争夺,获得正宫之位的那名皇子,还会受到惩罚,失去继承帝位的资格。

毕竟万物都是平衡的,多人争夺,证明了女子极其出众。

那么得到正宫之位的人,便理应付出点什么,不是吗?

虽然出身贵族,但顾清并没有那些架子,他崇尚自在无为,一向是独自一人在外游历。

苏墨墨决定与他同行后,没有准备的顾清才开始联系人,雇佣下一支车队,护送二人回到皇城。

一路都很顺利,虽然车队的人频频看向苏墨墨,目光满是惊艳,但除此以外,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经过一个城镇,两人购买补给物资,顺便休整片刻时,苏墨墨开始察觉不对。

这个城镇不大,顾清选择的是当地最好的酒楼。

按理说这种一道菜需要十几两银子的酒楼,档次已经足够高了,一般来说,用餐人的素养也会较好。

不至于像上个世界的电视剧里拍的,动不动叫嚣着自己是某某儿子,某某孙子。

但这个酒楼不一样。

一踏进门,苏墨墨便发现了空气中隐约的波动。

这种感觉玄之又玄,但是和“会飞的好心人”阎易身上的气息很像。

是江湖中人。

苏墨墨做出结论。

顾清也察觉了,虽然是个文人,但在外游历许久,见多识广的顾清,对武林也有所了解。

一般来说,武林和朝廷彼此互不干涉,但最近的花神风波,很显然从朝廷蔓延到了武林。

转身离开太过刻意,因此,二人镇定地走进酒楼,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顾清是不想打扰苏墨墨用餐,加上雇佣了保镖,也不需要太担心。

苏墨墨则是觉得,跟着顾清走,肯定能找到任务目标。

说起来,因着这个考量,从江南出来后,苏墨墨便将系统的伪装卸得差不多了。

现在他虽然依旧穿着少年长衫,但看起来却有些雌雄莫辨了,不再让人一眼觉得是美貌的男子。

两人坐下,点了几道菜,便静静等待。

就在这时,隔壁桌几个背着大刀的大汉们开始谈话,他们嗓门很大,苏墨墨听得很清楚。

“你们说,这花神,究竟被谁掳走了啊?”

“是啊,咱们阎罗门都被怀疑上了!”

隔壁桌穿着黑衣,脸上妆容夸张的男人附和道。

“切,你们阎罗门还知道自己是正道啊?都快和魔教混到一块去了。”

很显然,佩刀大汉们和阎罗门的关系不错,便随意地开着玩笑。

“唉,那么美的女子…说起来,谁知道这是不是朝廷的阴谋呢?故意搅乱武林的水。”

有人阴谋论。

“但很显然,大佬们当真了。”

“你们听说没,正道居然和魔教联手!就莫家那老家伙,亏他身为武林盟主,竟然就这么对魔教低头了!”

“唉,这也不能算低头吧,盟主也不容易,他只是率先给魔教去信请求合作罢了。”

“率先去信就是低头!我们正道的面子往哪里放!”

“你们知道吗,我听说了一个消息,莫家那个自闭的傻子,看见画像后,竟然好了!”

“你们以为盟主为什么这么尽心尽力?他儿子生下后,可一句话都没说过啊!只有看见画像,才朝着他爹说了第一句话!”

“这下武林盟主能不高兴吗?那花神再神秘,他都要替自己儿子找来!”

周围人听说了这个密辛后,具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与此同时,对于那所谓的花神越发好奇起来。

无奈他们几人武力底下,属于江湖底层,谁也没机会见过花神的画像。

即便不是一开始那100张,后来描摹的花神画像,在江湖也重金难求。

所有见过花神的人,都无法多言,眼中只有狂热。

而那些画技绝佳的画师们,被邀请来描摹画像后,也只是看了看原版,摇了摇头,直言道,

“未曾见过真人,没法画。”

内行人懂得只会更多。

画师清楚,他的描摹版本永远无法超越原版。

除非见过花神本人,否则他画出来只是砸自己的招牌。

更何况,他也不愿意在没见过真人的情况下,凭借着原本的画像,肆意想象、随意作画,毁了佳人。

几人议论之时,二楼传来动静,一行人正缓缓走下。

他们穿着统一的白色衣衫,潇洒恣意,配着长剑,脚步轻盈,一看便是武林中人。

楼下谈话的几人看见白衣人一行后,具是闭上了嘴,目光中还夹杂着惊恐。

无他,这穿着整洁的白衫,神色高傲、显得有些冷漠的一行人,竟然是被江湖中人称作魔教的月洛教。

若他们一开始便知道月洛教在此,给他们多少个胆子也不敢嘲讽魔教的。

尤其是那个说着“和魔教混到一块”的男人,现在整个身子都在发抖,险些失手将菜碟子打翻。

他战战兢兢地坐在位置上,浑身发软,跑都不敢跑。

毕竟武林中谁都听说过月洛教的名声。

他们高傲、淡漠,但同时,杀起人来也毫不留情,硬生生成为众人口中的魔教。

好在白衣人们目不斜视,径直越过他,继续朝前走。

但就在男人松了口气时,下一秒,一根筷子猛地从签筒里飞出,猛地插在了男人身前的桌上。

筷子尾部微微颤抖,力道之大,将坚硬的木桌都戳出了一个深深的洞,筷子前面三分之一都陷了进去。

仅仅看着,便能想象出,若这筷子真的落到了人身上,是何种疼痛。

筷子距离男人的手指,只有一毫之遥。

本就神色紧张的男人直接吓晕了过去。

月洛教中,走在后方的一个白衣男子这才淡淡道,

“非议我教者,断一指,今天就算了,下不为例。”

晕过去的男人是轻松了,他的同伴们却战战兢兢,面对白衣人的冷淡话语,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不停地点头应好。

——生怕这把火烧到了他们身上。

处理这个男人,对于月洛教一行人来说只不过是顺便的事。

要不是今天有任务在身,男人的下场显然没这么轻松。

告诫完后,白衣男人快步走上前,追上前面几人。

月洛教其他人都不发一言,显然,对这场景习以为常。

唯有他身侧的人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道,

“今天少主心情不佳,你还是收敛一点。”

白衣男子这才收敛起神色。

而他们口中的少主,正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白衣男子。

虽然都穿着白衣,但很显然,他的身姿最挺拔,面容也最俊朗。

依着内行人看,这人步伐轻盈,显然内力最为深厚。

男人对身后的讨论置若罔闻,面无表情地朝前走着。

但就在即将踏出酒楼的前一秒,在一处靠窗的位置,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靠窗坐着的,正是苏墨墨和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