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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谢督主找个宫女对食。◎

昏暗的房间内, 光线似乎全部聚焦于那泫然欲泣的少女身上。

她的肌肤格外莹润,搭配纤细的脖.颈,二者有明显色差。

此刻谢司逾才察觉不妥, 原来那脖.颈处,也是做了伪装。

而初见时, 少女白皙的手腕,则轻微暴露出原本的肤色。

只是他并未注意罢了。

少女轻蹙眉头,像是最精细的山头有了波澜,唇.瓣微抿, 便活.色生香。

这般芙蓉美人面,实在是世间罕见。

最为绝妙的是,这张脸, 确实货真价实。

谢司逾缓缓放下扼住少女下颌的手。

他眸光未变, 淡淡叹道:“可真是下了血本。”

既有这般容貌,攀附圣上, 做个宠妃, 岂不比靠近他这阉贼更来得划算?

见少女依旧蹙眉,还不忘揉揉手腕,谢司逾不免觉得好笑。

他随意俯身, 目光冰冷, 一寸寸地扫过少女脸颊。

“当真一点武艺不通?”

对方才扯了她的面具, 还想让她回答, 苏子墨很想使气不理。

但两人距离如此近。

近到他的气息扑到她的脸上, 近到乌纱帽上的红色宝石熠熠生光。

苏子墨下意识抬眸。

桃花眼似勾勒着深色眼线,那双璨璨若冰山的眸子, 便无比专注地看着她, 似要慑走她的灵魂一般。

苏子墨打了个寒颤。

小姑娘嗫嚅着, 慢吞吞地道:“不、不懂……”

“我若会武艺,又何必被逮到这深宫呢?”

想起难过事,苏子墨还是大着胆子,怼了一句。

来到深宫,面对你这全京城最可怕的大魔头,那就是惨剧!

少女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这句话。

怕谢司逾的人很多。

心情好了,谢司逾可以逗着玩玩,心情不好,那种畏惧,却会让他更为嗜血。

但此刻。

他莫名觉得,这种畏惧神态,放在看似胆小、实则拥有利齿的小兔子身上,多了几分趣味。

她是真的怕吗?

若真的怕,那便连眼神也不敢与他对视。

谢司逾唇角微扬。

他的唇色很淡,搭配苍白的肌肤、深色的眼线,昳丽而惑人,说出的话,更是让苏子墨晕头转向。

“你若想学,不若拜我为师?”

苏子墨:“……!”

这可使不得!

“我、我根骨不佳,不适合习武,我天生行善,不造杀、杀孽……”

救命!

为什么她明明在拒绝,说出口总觉得怪怪的……

或许是危机关头的刺激,一向总是迟缓、慢悠悠的小姑娘,真从乌龟被逼成了兔子。

看着那张添了情绪、更为活色生香的绝色美人面,谢司逾瞳孔颜色愈深。

这样的姿色,若学上一招半式,那便是真正的美人煞。

对付别人不说,对付那小皇帝,倒完全够了。

至于他?

呵。

一个无根之人,又哪里会在乎这具皮囊。

若是打的其他主意,那便错了。

再是绝色美人,他也不会动移半分。

心念变换间,男人那昳丽的容貌上,眼波流转,增添几丝讥讽,锐利与阴柔,蛊惑与权势。

苏子墨下意识看呆了。

不是她没出息,实在是小姑娘已经习惯了人.皮面具上的容貌。

且她见过的人不多,谢司逾这般,拥有强烈情绪与色彩,已经在她心底绘下了深深的印象。

也就谢举人,依旧占据着尚未被污染的白月光之地罢了。

两人一时间沉默。

谢司逾率先回神,看着小心翼翼后缩的少女,他失了兴致。

男人站起身,轻轻理了理身上的蟒服,便不再看眼少女,径直转身离去。

苏子墨先是松了口气。

然后视线一瞥,看见了那安静蛰伏在地面的暗色长.鞭。

苏子墨:“……”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晚,苏子墨睡得很安稳。

醒来后,她仔细回忆片刻,倒是明白了原因。

因天生听力出众,住处附近若有杂声,她便无法入眠,继而沉入梦境。

偌大的承乾宫当然不能为了她一人变得肃静,但昨晚,她真的没听见杂音了。

若以后天天夜晚都能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小姑娘在内心默默许愿。

……

天亮之际,苏子墨又见到了东厂的人。

一名蒙着面的侍卫走入,他脚步稳健而有力,很显然也是个练家子。

——这是苏子墨根据自己的听力,延伸出的一些小技巧。

来人行色匆匆,做事麻利。

他在桌面留下一张面具,声音不带丝毫情绪。

“这是督主命我送来的面具。”

“你且带着便是。”

他甚至未曾抬眸。

想必也是经过叮嘱的。

那人走后,苏子墨拿起面具,好奇地打量着。

比起娘亲制作的人.皮面具,这面具粗糙许多。

戴着也不是很服帖。

但也可以将就了。

毕竟这张脸,正是她原本的容貌,也不至于露馅儿。

面具戴好后,天色越发亮了,玉棋也悄然出现。

看见她时,玉棋的神色并未有任何变化。

但苏子墨却能听出,玉棋的脚步轻微停顿了一秒。

玉棋笑道:“苏姑娘,一夜未见,你倒是好看了许多。”

她动作麻利地帮着苏子墨穿衣、梳妆、擦面,一边还絮絮叨叨地和她说许多宫内的事儿。

原来贵妃对外一直称病,又给皇帝送了许多美人,暂时安抚对方。

起初有效,但美人们都不如贵妃知情识趣,皇帝便想来找她了。

幸亏新进的婉妃拦住了他,这才不至于暴露。

玉棋笑道:“咱们娘娘准备充足着呢,不止一个婉妃,还有数十上百个婉妃。”

苏子墨听着,倒觉得她话里有些怜悯似的。

她隐隐约约也能理解。

贵妃为了爱人、出宫生子,而她的爱人,却一直没有发现真相。

最妙的是,贵妃其实也明白,因此才会留下那么多的美人,当做后手。

玉棋似是戏弄一般,笑道:“婉妃娘娘们,可都被贵妃支过招,苏姑娘,你可是娘娘的亲妹妹,到时候啊,有娘娘支招,你便可以顺利拿下心上人了。”

苏子墨并未将此事放在心底。

如果像贵妃娘娘那般,拥有万般手段,却依旧只能与人分享爱人,那这手段又有何用呢?

虽然是苏显荣之女,且才疏学浅,但与娘亲一同生活,耳濡目染之下,苏子墨也有一套自己的道理。

比如嫁人,便不嫁那多情、薄情之徒。

像苗疆巫女一般,拥有自己喜欢的、独一无二的爱人,那才叫好呢。

昨天虽然被那督主吓到,但苏子墨一夜好眠。

或许心情好,苏子墨打算出门晒晒太阳。

谁知才走出院子,屋檐下,玉琴便看了过来。

贵妃娘娘出宫后,承乾宫一下子冷清下来。这四大丫鬟一直神出鬼没的,苏子墨好久没看见玉琴了。

不知怎的,见到她,玉琴冷笑一声,连基本的面子也不伪装了。

她嗤笑道:“苏姑娘,你怎么出门了呢。”

苏子墨昨天才见过大魔头,今天看见玉琴这个小魔头,倒一点也不怕了。

比起初次进宫时的战战兢兢,这次,她坦然地问到。

“玉琴姐姐,你想说什么?”

玉琴微微愣住。

她没想到,上次见面时那个怯懦的小姑娘,几天没见,居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愣神后,便是恼怒涌出。

玉琴冷笑:“苏姑娘,您别怪我说话难听。你现在的任务便是隐藏好身份,那当然能不出来就别出来,万一承乾宫内来人了呢?”

这话分明是故意挑刺。

玉琴不在时,玉棋分明没说过这话,她都晒了好几天太阳了,也没被拦住。

苏子墨不明白玉琴为什么发火。

但就算她胆子大了些许,仍旧是个不爱争抢的性子。

玉琴这怒气冲冲的,苏子墨下意识便想着避开了。

于是她一言未发,默默地退回了殿内。

隐约间,苏子墨听见了玉琴的冷哼声。

看来玉琴真的很讨厌她了,只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小姑娘默默思索着,可是太费脑子了,她干脆弹起了琴。

下午。

玉琴的声音已经消失,殿门却再度被推开。

一群黑衣人鱼贯而入。

依旧是东厂的人。

这次,他们搬来了成箱成箱的书。

……莫非是教她武艺不成,来教她读书了?

小姑娘默默吐槽着好为人师的督主大人。

等人走后,苏子墨拿起一本。

她的确极有天赋,不过数日,便已经将字识得差不多了,起码阅读没有障碍。

而之前,苏子墨接触的书,都是诸如乐谱、诗词歌赋一类,完全属于贵女们无伤大雅的喜好。

可这一次,翻开书,便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冷肃之意。

——这是一本兵法。

小姑娘有些愕然,便去一一翻开其他书箱。

也皆是兵法、策论、游记一类的书籍。

其他的她暂时不感兴趣,但游记!那可是游记诶!

所有的吐槽一扫而光,看着那记载着各地风貌、乃至配了图的游记,苏子墨由衷地觉得,督主大人,没准是个好人。

从前,在苏府,娘亲没法为她找来书籍。

后来,在承乾宫,玉棋她们也没想过为她带来游记,唯独有一次,玉棋顺手给了她一个话本,苏子墨就已经开心得不得了。

而现在,这么多书,全是她的了!

像一块发育迟缓了18年的海绵,小姑娘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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