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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妖后。◎

美人身着轻纱, 身姿纤细、伏在地面,宛若一只折翼的雏鸟。

脖.颈雪白,一手便可扼断, 她轻轻抬头,绝色面容上, 一双水眸,活色生香。

在这宽阔的大殿内,灯光影影绰绰,绝色美人出现, 蓬荜生辉。

兆麟帝的眼底再也看不见其他,那双脆弱、雾气般朦胧的眸子,轻易便闯入他的心底。

心脏似被撞击。

蓦的起身, 这位年轻的帝王低声喃喃。

“子粟……子粟……”

美人眸底轻颤, 抬着头,试探着对上他的视线, 随即, 仿佛受到惊吓一般,又蓦的垂下头。

换个人,这便是御前失仪。可美人做来, 却让人无比心怜, 丝毫不记得何谓规矩。

兆麟帝被这一连串的动作蛊惑。

他下意识地走下了御座, 快步来到美人身前, 将她扶起。

“快快请起。”

本就是为取悦帝王而设的宫宴, 身为那即将被献上的“礼物”,美人穿着的轻纱质地轻.薄, 兆麟帝扶起她, 便可触及那莹润的肌.肤。

美人似是极为胆小, 面对帝王圣眷,竟是连说话也不敢了。

她似乎想躲,可被男人揽着,反倒窝进了他那宽大的身躯——逃无可逃。

实际上,苏子墨只是低着头,掩饰厌恶罢了。

这不过是她利用的对象。

兆麟帝越发被美人蛊惑。

他扫了眼四周,宫人们便都畏惧地垂下头,不敢看那美人一眼。

心中的占有欲被满足,兆麟帝不愿一开始便表现得过于急色,便放弃了将美人拦腰抱起的打算,扶着她,朝着最上方走去。

片刻,他竟将美人扶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周围的宫人心中一惊。

在大烨朝,规矩极重,无论宫宴大小,这御座,只有皇帝可以。前几代出过一对伉俪情深的帝后,皇帝想让皇后坐在御座,却也被极为贤惠庄重的皇后拒绝了。

而现在,规矩被打破了。

——虽然兆麟帝喜好玩乐,但骨子里还是重视皇权,真挺维护规矩的。

毕竟他爱美人,却从未如此痴狂。

否则的话,为何苏轻袖要出宫生子,为何她迟迟不能成为皇后?

说白了,对兆麟帝来说,所谓贵妃,也不过是个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罢了。

他是帝王,全天下的美人全是他的,就算喜欢,也没什么稀奇的,就连苏轻袖,也只是胜在家世与才情。

一个高高在上的宰相之女,偏偏私底下小意温柔,在床.上比那勾栏的人更拉得下脸,对比其他无趣的贵女,兆麟帝便宠了她三年。

一旦涉及到社稷,苏轻袖,也只能往后面靠了。

可——兆麟帝此刻才知道,他并非冷情,并非将美人当做玩物。

遇见莫子粟后,什么原则,什么规矩,通通都被脑子抛到后面。

揽着美人纤细的腰.肢,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兆麟帝反而逐渐平静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满足与野心。

他是帝王。

这天下都是他的,规矩,也得他来定。

他宠着美人,没人有资格说一个不字。

这全天下的财富、珍宝,他都会碰到她的面前。

见美人情绪逐渐平稳,兆麟帝也回过了神。

他大笑着,亲手为美人剥果子,夸赞道:“司逾,这一次,你果真未曾骗朕。”

谢司逾苍白着脸。

他就站在身后,看着两人挨在一起,刚才的一幕幕,简直像做梦一样。

谢司逾所有的筹谋都成了一场空。

一刻钟前,他还想着熬过今晚,之后两人便可一同出宫,海阔凭鱼跃,而现在,她一跃成为陛下的美人,他依旧是那个宦臣。

果然啊。

以她的容貌,想获得圣眷轻而易举。这阅尽美人的帝王,不也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么?

看着轻轻垂眸,紧张地吃下果子、尽显青涩的少女,谢司逾突然清醒过来。

她不是曾经的她了。

宫外几个月,曾经无心权势的少女,已经完全改变,从前那掩饰着的容貌,也成为她明目张胆的武器。

她不是苏子墨,而是莫子粟。

谢司逾最恨被人背叛。

但此刻,荒谬的是,他竟丝毫未觉愤怒,有的,不过是心疼、遗憾、嫉恨。

喂了美人几个果子,见她不再畏惧自己,兆麟帝心情大好。

帝王大手一挥:“传朕旨意,封莫子粟为贵妃,东厂督主谢司逾献美有功,赏黄金万两!”

周围的东厂宫人眼睛一亮。

重要的是钱吗?是陛下的态度!

就连那带着苏子墨进殿,知晓督主所有计划的心腹,此刻竟也忍不住雀跃。

他必须得说,这绝色美人留在宫内,比与督主一同出宫,更能利益最大化!

就像从前的苏贵妃一般,他们东厂,再度有了靠山。

而这一次,甚至是金靠山。

至于督主,他很快就会明白,权势才是真正不变的,爱情又算什么呢?

更何况,他不过一个无根之人,也无法享受美人,当个宦臣,日日陪伴美人,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心腹略微有些愧疚地想道。

谢司逾沉默领命。

见他并未有丝毫反抗的情绪,兆麟帝心情更好了。

见到美人之前,兆麟帝对谢司逾的异样毫不在意,甚至觉得有趣。

可亲眼见到莫子粟,将美人揽在怀里后,曾经的事,便越发不顺眼起来。

虽然是个宦臣,但毕竟曾与她有过交集,乃至有过觊觎之心,兆麟帝还是膈应。

越想越是这么个道理,兆麟帝正打算找个借口把谢司逾调出宫,怀里美人突然开口。

她轻轻抬眸,双目充满依赖:“陛下,谢督主待我极好,入宫前,若不是他照顾我,子粟早就、早就……”

后面的话没说,眸中却隐隐蔓上泪光。

兆麟帝一心疼,赶紧揽住她,好一番软声安慰。

随即,他扫过谢司逾,放下几分芥蒂,吩咐道:“既然爱妃喜欢,谢司逾,你便留在宫里。”

比起被赏赐,此刻这微不足道的吩咐,反而让谢司逾的心脏再度跳了起来。

他垂眸,叩拜道:“谢陛下隆恩。”

顿了顿,宦臣声线清冷道:“……谢贵妃隆恩。”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兆麟帝也懒得继续留在这。

他索性直接抱起美人,留下一句“摆驾”,便大步朝外走去。

谢司逾依旧维持着叩首的姿势,将两人送走。

他毕竟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谢厂花。

即便知晓心上人离开、会发生什么,待起身后,谢司逾依旧能够沉声吩咐心腹。

而苏子墨被帝王一路抱到乾清宫。

她知道会发生什么,心念迅速转动,思考着对策。

兆麟帝倒对今晚极为期待,他将苏子墨放下,便率先去沐浴。

而苏子墨泡在汤池中,正考虑装病时,一个宫女走来,借着为她搓澡的动作,往她手内塞了个东西。

似有一道轻微声音直接在她耳边响起。

“娘娘,此乃梦无痕,涂抹至肌.肤便可。”

扫了眼宫女,苏子墨不动声色地收下小瓷瓶。

梦无痕,她听过此物,具有致.幻作用,可以牵引被下.药者的潜意识,让他自动塑造梦境。不同的梦无痕,也拥有不同的梦境作用。

想必这一瓶,便拥有替代春.宵的作用。

这倒是省了她的心了。

而送药的人,别无他选。

终究是她小瞧谢司逾了,在宫内盘踞数年之久、权倾朝野的督主……仍旧拥有利用价值。

似乎也比想象的更为好哄。

苏子墨本以为对方会愤怒于她的失约,乃至给她下绊子,孰料对方竟还来帮她。

而除了帮她外,他的意思也很明显——表明自己仍旧拥有价值。

果然,当她转换了思维,曾经让她畏惧的谢督主,也不过一个平凡可怜的凡人罢了。

苏子墨并不享受他人的恋慕,但既已决定踏入这权势的漩涡,多一个帮手,自然也多一分力。

不过为了自保。

沐浴完毕后,苏子墨走出浴池,擦干身体。

兆麟帝早已迫不及待,她一出现,便揽住她的腰.肢,大步走向寝.殿深处。

苏子墨将头埋在他的颈.侧,身子微微颤抖,反而引得对方连连安抚。

似乎她真是个没经过事儿的雏似的。

确实好笑。

兆麟帝身为帝王,从前宠.幸的妃子,哪一个不是经历过无数宫人的检查?到了苏子墨这里,竟都没有老嬷嬷查看她是否是完.璧之身。

不知是她太过幸运,还是兆麟帝太过天真。

苏子墨一边略微嘲讽地想着,一边将男人抱得更紧。

纤细的玉手,缓缓抚.过男人颈后肌.肤,似乎因为紧张,她的指甲,无意中戳破男人的肌.肤。

兆麟帝吃痛,沉闷地笑出声。

“粟儿莫怕。”

美人似乎心疼一般,又替他揉了揉那伤处。

兆麟帝心底感动、越发火.热,全然不知,那梦无痕,已完全涂抹至他的颈后。

苏子墨被放到了榻上。

她瑟缩着,而那阅尽女色的帝王,似乎第一次经历此事一般,竟无比急切。

苏子墨一边扮演,一边在心底记着数。

终于,在帝王亲向她的前一秒,时间到了。

一道沉重的身子倒向了她。

苏子墨下意识皱眉,她习武后,内劲充盈,也不再是从前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女了。

毫不留情地推开那倒向她的帝王,那兆麟帝,竟直接自榻上滚落。

声音沉闷,殿外的人越发不敢言语。

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苏子墨轻轻挑眉,便将兆麟帝扶起,随即,再次把他推下床.榻。

一道道的声音响起,殿外的宫人不敢私窥宫闱秘事,便也没察觉这声音有什么异常。

慢慢的,苏子墨心中的怒气发出了许多。

垂眸,俯视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她突然觉得,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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