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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厚衣裳因为穿不上,程遥遥也没细看,闻言赶紧翻看起来,果然在不注意的地方都有瑕疵,只有几件显眼的高档大衣是完好无损的。

肯定是后妈搞的鬼!程遥遥记得原主从小到大的衣服多得很,衣柜塞得满满当当,全是程父从全国各地给她买的好衣裳,其中不乏舶来货。上次程父给她寄了这么点儿衣裳,她就觉得奇怪了。现在看着这些衣服上的瑕疵,更是怒火中烧。

程遥遥气鼓鼓把衣服摔在床上,抱着手生闷气。

谢奶奶一把年纪了,也知道程遥遥家里有个后妈,前后一想就明白了,笑着道:“没啥,坏得不严重,都在看不见的地方。奶奶会补,保证给你弄得跟新的一样!”

“真的?”程遥遥将信将疑地看着谢奶奶。

谢奶奶乐呵呵的:“从前昭哥儿父亲从西洋带回来的衣裳我也补过,这些还能难倒奶奶?”

谢绯也忙拉着程遥遥道:“遥遥姐,奶奶可厉害了,这衣服上的霉点儿也能弄干净的。”

程遥遥这才渐渐消了气。

三人把衣服按照损坏程度分拣起来。

“这件真可惜。”谢奶奶拿着一件长款羊绒连衣裙道,那浅驼色羊绒连衣裙款式简洁,放在后世也绝对有品位。只是袖子和后背明显的地方蛀了几个口子,“找找有没有类似的毛线,奶奶给你补上。”

程遥遥念头一动,把这件裙子拿出来:“这件我留着有用。”

其余大部分衣服不是有点点霉斑就是被虫蛀出小口,或者脱了线絮了边。有件暗色棉袄细看之下居然全是霉点儿,只好把棉花掏出来,正好絮新棉袄。

这样一来,谢绯和谢奶奶的棉袄都有着落了,只要再置办几床厚被褥和谢昭的棉袄就行,倒是省了不少钱。

谢奶奶抱了程遥遥的一堆衣服,倒把针线上的热情都燃起来了,做饭的事儿扔给程遥遥,每天穿针引线,琢磨着怎么把衣服补好。小猫崽就趴在谢奶奶身边玩儿毛线团。

一件件衣服在谢奶奶的穿针引线中修补,复原。路都走不稳的小猫崽也变成了一只圆头圆脑的小猫,每天上窜下跳地在大宅子里探险,连谢昭的房间也被它刨过几回。

甜水村的秋风渐渐冷下去,蚊帐也可以拆下了。这日谢昭难得休息,陪程遥遥去河边洗蚊帐。程遥遥抱着拆下的蚊帐,谢昭提着长条板凳往河边走去,河里早就已经有不少人在洗蚊帐了。

看见程遥遥和谢昭一起来了,有那爱开玩笑的婆娘打趣道:“哟,程知青和谢三一起来啦?来,我这儿给你让个位置!”

程遥遥落落大方地跟她们打个招呼,却没过去,跟谢昭找了个更远点儿的地方。用了一个夏天的蚊帐积着厚厚的灰尘,在河水里浸湿就变黑了,打上肥皂沤着。

谢昭卷起裤腿淌进河里,把长条板凳放在河中,摆稳当:“水不凉。”

今儿日头好,溪水暖洋洋的。程遥遥这才卷起裤腿,白生生脚丫踩进水里,水底滑溜溜鹅卵石硌着脚,有点痒。程遥遥笑嘻嘻踩上板凳,开始用两脚踩蚊帐。

水流恰好漫过板凳,蚊帐里的黑灰色脏水被踩压出来,被溪水欢快地冲走,露出蚊帐雪白的底色。谢昭就站在她身侧,双手张开虚护着。

不远的对岸,女人们你推我挤,冲着这边看西洋景儿:“啧,你看那谢三儿不吭不响,怪疼人的。”

“那可不。这一阵儿活儿多累啊,程知青一天工都没出!听那些知青说是谢三帮她干的活儿。”

“嘿,我家那臭男人,我坐月子的时候都没这么照顾过!”

“这么漂亮的姑娘,我是男人我也疼!”女人们嘻嘻哈哈笑作一团,语气里带着调侃和掩不住的酸。

帮老婆扛下全部公分的男人,满村里找不出几个,更别提这程知青还没跟他结婚呢。

如今谢昭开着拖拉机,又负责翻修谷仓的活儿,日子眼看着是好过了。村里的媒人忽然就盯上了这个大名鼎鼎的岳云。可上门去还没把女方的情况说清楚呢,就被客客气气请出来了。

在村里人看来,程遥遥迟早要回城里去的,谢昭这就是被迷昏了头,给人打白工!可架不住谢昭乐意啊!

村里人常常都能瞧见程遥遥挎着小篮子去给谢昭送饭,或是程遥遥搭着谢昭的拖拉机,高高兴兴进城去。

乡下的舆论说来也奇怪,你越是怕别人说,风言风语传得越严重。程遥遥和谢昭这么落落大方毫不遮掩的,村里人倒是没啥好嚼舌头了。

程遥遥是城里来的知青,又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村里嘴巴最坏的长舌妇也不管在她面前多嘴。何况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都挑不出人家的错儿来,你还能拦着不让人送饭了?

蚊帐很快就洗干净了,程遥遥还踩着不肯下来。谢昭道:“妹妹,下来了。站久了头晕。”

程遥遥笑嘻嘻用脚尖撩水泼谢昭:“好玩儿,你要不要上来站着?”

谢昭无奈地笑笑,正要开口,边上冒出来一个人:“谢三哥。”

一听着幽怨的语气,谢昭就暗觉不妙。果然,程遥遥一秒炸了毛,剑拔弩张地瞪向来人。

来人正是林璐璐。她今儿放假,抱着一盆洗好的蚊帐站在岸边看着谢昭:“谢三哥,我……我有点事儿跟你说。”

谢昭看了程遥遥一眼,才道:“什么事?”

林璐璐道:“能过去说吗?”

程遥遥挑起了玫瑰色的唇角,简直要笑出声来:“你们俩有什么小秘密,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啊?”

林璐璐气冲冲道:“我跟谢三哥说话呢,关你什么事?”

程遥遥跳起来就要跟她掰扯,脚下一个打滑就往后摔去。

“妹妹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