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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娘有心再多问些购买药材的门道底细, 喝住马车,对着公孙姑娘说道:“二少, 可有闲暇一晤?”

公孙姑娘抬头望见琼娘,脸上不禁一喜, 哈哈一笑倒是装起了斯文模样道:“固所愿也, 不敢请而。”

今日琼娘可不愿让公孙二姑娘再破费,下了马车, 引着公孙二姑娘前往集市中另一处气派的酒楼——谪仙居。

公孙姑娘对于琼娘不肯进自家酒楼, 却是笑着无奈摇头, 进了谪仙居, 伙计喊道:“哎呦,二少到了,今日怎么得空光临小店?”

看来这同行相见都是分外眼红。

琼娘粗着嗓子道:“见你家吃饭,多甚废言?你家拿手的四盘八盏全尽端来, 爷要招待朋友, 若无招呼莫要进来。”

待菜饭上来, 公孙二姑娘倒是吃的专注, 抹了抹嘴道:“吃长了自己的酒楼, 不知为何, 反倒觉得外面的饭菜香甜。”

琼娘作为饭菜行家,其实想起在公孙家酒楼吃的菜品,还真不太好吃。

但她也不好颠婆, 只将自己打算做药材生意的想法说了, 说完问道:“公孙姑娘似乎对药材行情很熟, 可否指点迷津我该如何去做?”

公孙二姑娘听了这话,眼睛一转道:“买这么大量的药材,可有销路?”

琼娘心知也瞒不住这种闯荡江湖机灵之人,便指了指江北大营的方向:“趁着时局,做些出手快的买卖罢了。”

公孙二姑了然一笑:“没想到崔小姐竟然这般有门路,既然是卖给军营,倒是不用从奸商的手里进货,那般利少,药材也不一定上乘,每年药市开市,天南海北的客商都会来此互通有无,千年的参,成了精的灵芝,各色药材一应俱全,走的是大宗的出货,价格也公道。只是这药市离江北远些,不过你若有船倒也方便。”

琼娘听得眼睛一亮,便又细细打听了药市开市的时间,还有要注意的事宜。

二人聊得正火热时,映在二楼窗边的身影,却被有心人看个正着。

何若惜原本是带着婆子和侍卫出来散心。

楚归禾念及亡妻,对这个妻族的亲戚向来宽和。见她闷闷不乐,便是给足了银两叫她去街市买些胭脂水粉还有布匹,这样回转了江东,也还给何家人见礼,算是没有白来京城一趟。

何若惜知道,这是姨父暗示自己离开的意思,心内更加苦闷。可是没想到在街市上走了一会,看上一家布行的布料,上了二楼看他家的珍品库藏,却一抬头有别样的收获!

那个摘下纱帽坐在酒楼窗边作男儿打扮的分明就是崔琼娘!而她的对面则是了面色古铜的年轻男子,二人形状亲密,那男子竟然还夹菜给琼娘,又附到她的耳旁低语,这……这便是私会奸夫的场景!

何若惜心内隐隐竟是激动,直觉得崔琼娘背着王爷做出这事儿来也不出奇。一个女子偏偏抛头露面,整日追逐铜臭钱利,加之市井出身,言行又不检点,说不得便是生意场上结识的年轻男子,贪图新鲜,一时勾搭在一处大有可能!

江东琅王是何等性情?若是被他知琼娘红杏出墙,私会年轻男子,只怕会勃然大怒,那妇人不被立刻沉井,只休妻驱逐出府都是好的!

只这么想着,何若惜的心里愈加兴奋。可是就在这时,一个同样入店买货的男子却开口道:“敢问是江东何家小姐吗?”

何若惜抬头一看,却是个陌生男子,并不认识,可是那个男子却一笑道:“我乃朝中四品从员尚云天,但自幼便通晓些玄学,小姐面带凤鸾腾云之相,将来必定贵不可言,就是不知小姐肯否听我一言?”

何若惜听他说得玄乎其玄,只当是个疯人充作朝中官员,到自己面前卖弄,可是谁知那男人却在她背后道:“若是何小姐肯听在下一句,必叫你心随所愿,得伴琅王,若是不听,只怕今世缘浅,你终究心愿难成……”

这话正说在了何若惜的心坎里,她猛地转回身,惊疑不定地看这眼前这个沉稳儒雅的男子,心道;他怎知自己的心事?

尚云天笑着接着道:“前缘怎么样,便要看小姐您一念之间的选择了。”

何若惜知道,这男人句句意有所指,绝非疯人,恐怕也不是有嗜好做月下佬,白白要做好人,但是他提出的诱饵却是自己渴求甚久的,便是纵身一跃,也在所不惜。

尚云天在她思索之时,转头望向了对面的酒楼,借着窗棂遮掩,他清楚看见琼娘与年轻男子含笑攀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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