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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暮野心内存了事,想回去跟玉珠对峙,皱眉起身道:“母亲若无其他事情,儿子先告退了。”

可是尧夫人话却没说完,只是叹了口气道:“你选了个小门户的女子,又是没有个爹娘的,却时不时给她脸子,在尧府里,当主子也是要立威的,你总是不给她脸面,难道叫她使银子收买下人的人心吗?”

这话让尧暮野回了头,皱眉道:“她使银子?”

尧夫人这时在婆子的搀扶下起身:“我们宅院里的奴才也都是经年有脸面的,在外买自开了宅子,买仆役称老爷的比比皆是。若是没威信的主子,使了银子也不一定能差遣得动奴才们,还真备不住被欺上瞒下的奴才欺负了去……你醉心朝堂,懒理后宅,我这个老婆子也不过多嘴提醒几句,行了,不耽搁你的时间了,快回去立规矩去吧。”

她这个儿子,是向来管不动的,虽然她心疼玉珠那孩子,但是夫妻二人总要自己相处,她只能出言点拨几句,可是儿子听不听得进去就不知道了。

看着母亲转入了后屋,尧暮野也走出了院落。

这么在微风里走了一阵子,尧暮野慢慢压住了些许的火气。可是脸色依然难看,一路上吓得下人们都敬而远之,等回了自己的院内时,太尉的脸色也略微好看了些。

玉珠早回来的,便命侍女准备了热水,准备一会给太尉烫一烫脚。

虽然不知道太尉是因为什么而动怒,但是他能不管不顾地跑到尧夫人那里,便说明一定是让他气急了的,不知是在外面生了什么邪气……

当太尉一进屋时,玉珠便走过去问:“要不要先泡一下脚?管家新送来的橙皮姜粉的泡包,都是用纱布袋分好量的,我叫人用热水沏上了,现在温泡正好。”

尧暮野从鼻子“嗯”一声。于是大木盆便端入了屋内。

太尉坐在床边,将两只脚伸入木桶里,橙皮的清香味立刻盈满了屋子。

在他泡脚的功夫,玉珠也上了床,半跪在他身后,两只纤手为他揉捏着后背,这等小心翼翼的讨好,又叫尧暮野的火气降了一些。

当他终于开口说话时,已经能心平气和的了:“你是不是在查你父亲当年的案子?”

玉珠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好半响财货:“是的,奴家一直觉得的父亲当年含冤受罪,那玉人根本不是父亲的手笔……”

“那此事你为何一直不同我讲?”

玉珠微微苦笑道:“太尉大人一直人认定了我的父亲是罪人,多讲也是无用,况且我如今也没有找出确凿的证据,不能为父亲翻案。”

尧暮野长臂一伸,将她拉拽到了自己的眼前:“可是王昆,甚至是白水流却都知此事,他们可用这个来邀功请赏,向你示好?”

玉珠抿了抿嘴,一时也不确定太尉大人是从何处知道了这些事情,又是知道了多少,更何况他又提起了王昆,语气不善,若是应对不好,难免给王郎招惹了灾祸。

京城里的权贵想要整治一个西北商贾家的公子,实在是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他们也不过是机缘巧合才知,查找的也是写皮毛,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呢!”

“……好,这一件先撂一撂,我只当你是逞强非要自己查办,但是如今你已经嫁给了我,要是有了什么难处,应该来求我这个丈夫才是……还是你觉得我这个丈夫是可有可无的……”

说着说着,太尉的火气又升了上来,只觉得这小妇人是从来都没想着依靠着他,虽然成礼了,却随时都能卷铺盖走人的架势。

袁熙也曾经拿这事情提点过玉珠,说太尉一旦知晓她测查当年他主办的案子,必定勃然大怒,怪罪于她。

而玉珠自己的料想也是如此,太尉知道了必定大怒!可是让玉珠有些意外的是,这愤怒的点子似乎是跑偏了啊!

太尉不应该是因为她查找陈年旧案,有替袁家翻盘的嫌疑才震怒的吗?为何他如今却计较着她托付两个外人,而没有依靠他这个丈夫呢?

于是她在太尉嘶吼一番后,小心道:“那现在,奴家可以托付相公你吗?”

这一声“相公”从美人的舌尖吐出,便如裹了桂花糖一般香甜。要知道这小妇人从成亲以来,一直疏离地叫着他“太尉大人”。这等民间寻常夫妻的称谓,竟然从来都没有过。

现如今她开口来叫,未免有讨好功利之心的嫌疑。可是依然阻止不了太尉听了这一声后的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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