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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银子,又换穿了他的衣服,便带着姜秀润顺着营帐的后面,背着篝火的微光,一路匍匐爬进了附近的树林子里,然后沿着河水,让水声遮掩了她俩的脚步声一路疾行而去。

姜秀润深知,当凤舞醒来,必定察觉自己中了迷药,一定会恼羞成怒地追杀她们主仆二人。

所以事不宜迟,要赶紧逃跑才行。

浅儿倒是逃荒落难的行家,她身着男服,扮成男子的模样比姜秀润更像。于是先是走了一夜,来到郊野的一处村落,用一件绣花长裙,换了村民的布衣裤子和两个斗笠后,便离开村落,让姜秀润换上了。

浅儿容貌异于常人,而姜秀润又是那般的倾城之姿,总是要乔装改扮一下。

于是姜秀润再次换回男装,简单地打了发髻,只是那容貌跟乡野村夫相去甚远。

她们俩也不会易容术,干脆抹了些泥灰在脸上,再带上兜里继续前行。

凤离梧的死,让姜秀润心里空落落的。

她也不知怎么了,不过因为凤舞的阴谋,这波国质子姜禾润已经在魏地的河道里淹死了。

听着凤舞吩咐侍卫传信时的意思,那假冒她的女刺客也当是露馅了。

姜秀润深知自己不可再露面,不然真坐实了勾结奸人行刺太子的罪名。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趁着太子已死的噩耗还没有传到京城,要赶紧解救出兄嫂一家,她积存的金已经有了不少,至于屋宅店铺皆是身外之物,不要也就罢了。

只是到时候,他们兄妹与嫂子就要过上隐居埋名的日子了。

姜秀润向来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时间这么紧迫,前路也是崎岖未知,她顾不得想太多,对凤离梧之死而引来的糟糕而莫名其妙的悲切也就可以死死地压在心底了。

按理说,她们俩的逃跑,对于凤舞来说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可是没有想到过了几日,浅儿便察觉到有人在追撵着她们。

追撵还不算,又张贴了许多的悬赏私告。

诸国交界地带法治混乱,许多富户人家若遭遇了劫匪,或者儿女被劫,落了私仇都会自己张贴告示,悬赏缉拿。

而在她们走到的县乡里,竟赫然有她俩的画像告示,那告示也奇特,竟然两份,一份男装,一份女装,而且打赏的赏金也颇为厚重,只要活捉送来竟然高达百两。

这在穷乡僻壤间,绝对是能诱惑得人卖了爹娘的大价。

姜秀润当机立断,不可再走乡镇,只从郊野绕行。

只是这么绕来绕去,竟然又绕回了当初比试墨池书会的魏地。到了魏地,也许是凤舞没料到她们竟然会走回头路,那张贴的告示渐也不见了。

姜秀润本以为当初在浣衣局的日子便够苦的了,想不到这风餐露宿没有帐篷的寒苦更甚,吃得顿顿半饥半饱,而夜里的冷湿更是煎熬人。

每当入夜,浅儿便寻来茅草简单搭建了窝棚,然后抱着她的小主子二人瑟缩地取暖而眠。

幸亏当初浅儿打包走了凤舞给姜秀润的那件长狐裘,不然依着小主子的金贵身子,早就感染风寒一病不起了。

不过二人在最后一个城镇里买来的干粮实在是不多了,那偷来的银两也快要花完。

再接下来就只能典卖了狐裘,换粮食与盘缠了。

就在这日,当她们行至魏地的一条通往大江的里河时,只见江岸上人声嘈杂,似乎在张网捕捞着什么。

而在江岸边,还有人不断去领了赏钱下河去摸。

姜秀润有些好奇,便压了压斗笠,低声问旁边看热闹的人,这是在干吗?

那看热闹的妇人两手抄着衣袖。吸着鼻涕唏嘘道:“这是有钱的官家,婆娘落入了河中,便一段河一段河地打捞,一定要带着他婆娘的尸身回去呢!啧啧,可真是个用情至深的官家贵子呢!”

浅儿眼尖,远远地看了看,只觉得那跟木雕似的立在河边的人眼熟,怎么看怎么像窦思武。

他那一脸悲切的表情的确像死了婆娘,可是……他什么时候娶妻了啊?

浅儿觉得小主子既然要诈死,自然不可再与熟人见面。

于是主仆二人互相使了眼神,便转身就走。

可谁知,那窦思武无意中一抬头,竟然看到了白浅高大健美的背影。

那种走路撇腿的样子,化成灰他都认得!

虽然疑心自己白日撞鬼,可是窦思武又觉得是自己至诚感动了河神,于是飞扑了过去,大喊了一声:“浅儿!”然后便紧搂住了她的腰肢。

白浅没想到他会扑过来,连忙抖身要甩开他。可奈何二人的近身搏斗向来不分伯仲。

只挣扎间,白浅的斗笠掉了。

四周被大齐贵人至诚之心感动得抹眼泪的乡人村妇一时傻了眼。

这位贵人,原来喜好的是这么一口?

这么丑的男人,他也心肝宝贝地搂着?

贵人那位落水的婆娘,不会是想不开,自己投河自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