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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敢情赵小将军以为跟韩瑶做了约定, 就必须守约取糖不成?

韩临风懒得搭理傻小子,冷冷道:“想吃自己买去!”

虽然他对妹妹的婚约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可是妹妹就算被退婚了, 不敢也不屑于高攀驸马府的门楣。

若是坊间的传闻为真,皇后似乎对赵栋父子都抱持着甚大的怨念。毕竟渔阳公主嫁给了赵栋之后,膝下一直无所出。这让皇后对赵家父子甚是不满。

他在离京的时候, 隐约也听到了些风声。

那么混乱的人家, 就是火坑,妹妹万一真是嫁到赵家, 连婆婆都不是亲的, 又是何必呢?

赵归北在韩临风面前碰了一鼻子灰, 笔直的脑筋终于转了转弯儿, 有些领悟到韩临风为何发恼了。

他一脸尴尬急切道:“世子, 你别误会。我又不是孩子, 嘴馋非要吃糖!……是你妹妹非逼我起誓,一定要来取,不然就是狗子……要不你跟你妹妹说一声, 别让我应誓啊!”

得!那笔直的脑筋似乎转弯又转错了方向。

韩临风干脆转身大步流星地回家去了……

抱着喷香的老婆, 喝着暖烘烘的热汤好不好?他是多想不开, 非要在冷风里跟个傻子没完没了地扯淡!

这天晚上, 他喝了热汤, 又抱着老婆美美地睡下。

等到了半夜,连下人们都睡下的时候, 负责转移曹盛他们的庆阳, 却带着人急匆匆地赶回来了。

当韩临风披着衣服出来见他时, 他一脸羞愧道:“小主公,您罚我吧, 我的差事办砸了!”

韩临风的心一紧,沉声问:“怎么?曹盛出事了?”

庆阳赶紧摇了摇头:“曹统领虽然身子虚了些,可是已经安全转移了地方……可是曹小姐她……她到底是跑了!”

原来就在庆阳护卫着曹盛一家子往南边转移时,因为车上有病人,也是一路走走停停。

那曹佩儿依旧是绝食胡闹,郁郁寡欢。直到在一处宿营地歇息,偶遇两个孩童拉拽着她去河边看他们挖的泥鳅后,这佩儿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转了很多。

路过一处小镇子时,那曹佩儿嚷着要吃路边小摊的鱼糜热粥。

这姑娘一路都是别别扭扭的几日不肯吃饭,所以听了她说要吃粥,曹夫人也问能不能停下来吃。

庆阳怕出意外,便将热粥买来给他们吃。

谁想到,在客栈里时,那个曹佩儿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包蒙汗药,将药一股脑下到了粥锅里,然后分给两个婆子吃。

说到这时,庆阳气恼得脸都黑红一片:“也不知她下了多少,当曹夫人去找女儿时,那两个婆子已经口吐白沫,人事不省,眼看都要断气了。还是马夫弄来了马尿催吐,才救了两个人的命。至于曹佩儿,顺着窗户溜出了客房,幸好被我安排在房后的人拦截下来了。”

韩临风皱眉:“既然拦截下来,人怎么还是跑了?”

说起这个,庆阳差点哽咽出男儿泪。他觉得自己跟西游记里的孙猴子一样,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天上地下的小鬼神仙,全他妈的来捣乱!

他丧着脸道:“那个曹夫人也是惯女儿的,许是看曹佩儿这么胡闹,被女儿给闹得不行了,居然改了主意,想要放女儿去寻那裘振。她说她劝解一下曹佩儿,我也信了。可谁曾想曹夫人在房里给曹佩儿打掩护,让她从一楼的窗子跳出去跑了。那客栈外似乎有接应她的人。我没料到曹夫人会来这么一手,屋后的人还没安排回去……世子,是我无能,任凭责打!”

韩临风知道,曹佩儿既然是在河溪处心情突然好转,大约跟那两个小童脱不开干系,一定是有人给她传递了消息,还给了她那包蒙汗药。

至于能这般让她言听计从的人,除了她的未婚夫裘振,不做他人想。

看来裘振在凤尾村失的面子,在那曹佩儿的身上算是彻底找回来了。

一旦曹佩儿回到了裘振的身边,那么关于裘振与曹盛不和的传言就可以不攻自破。

裘振可以堂而皇之地借着曹佩儿的嘴,编造曹盛已经去世了一类的谎言,继续以曹公继承人为幌子,蒙蔽世人……

韩临风并没有太过申斥庆阳。毕竟这不是他们疏忽,而是曹夫人存心要放曹佩儿逃跑,防不胜防。

“曹统领知道此事吗?他是什么意思?”

庆阳道:“曹统领都要给自己的妻女给活活气死,若不是随行的郎中及时下针,就是千年老参都救不回来。他当即就给曹夫人写了休书,让她滚回老家去。那曹夫人当真是个脑子蠢笨的愚妇,竟然哭哭啼啼地说这是儿女私事,是他们做父母的耽误了孩子的好姻缘。”

许是母女俩都是戏文看多了,只觉得裘振是欲展翅的大鹏鸟,只是曹盛迂腐,阻碍了鹏鸟振翅。

若真如裘振所言,他岂不是未来的一代帝王,那么曹佩儿就是协助他打下江山的一代贤后。做母亲的又怎么能阻止女儿的荣华富贵呢?

庆阳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韩临风。信是曹盛亲笔所写,寥寥数语只有一个意思:妻子短视,女儿忤逆不孝,已经为贼人之刀俎,请世子自行定夺,务以大计为重,不必顾念着他。

落云听了也长叹一口气。曹盛的纠结全在那短短数语中。

他说的“自行定夺”就是全然不管的意思,将女儿的生死交付到了韩临风的手里。

当韩临风跟落云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落云都气得心里有些发堵。

“难道曹夫人不知裘振给曹统领下药的事情?她也不想想自己的女儿委身给这样一个男人,又会有什么好下场?”

韩临风淡淡道:“裘振嘉勇州大捷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她们母女沿途也听到些。大约裘振给曹佩儿传递的口信里也画了大饼,让人心生期待。

虽然落云对于方二和曹佩儿这样,为了私情可以抛却一切的浓情无法共鸣,但是曹公让韩临风定夺他女儿的生死,显然将难题也一并推给了韩临风。

若是任之不管,裘振借着曹盛女婿的名义如虎添翼,后果不堪想象;若大义灭亲,寻机会杀了曹佩儿,又有违韩临风和曹盛义结金兰的兄弟之情。

落云都替韩临风上火,她一时也无法可想,究竟该如何处置这样的困局。

韩临风倒是神态镇定。当落云问起时,淡淡道:“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曹盛之名绝不能让裘振利用。”

落云摇了摇头:“曹统领话里的意思不可取,若是曹佩儿死于非命,裘振大约也会以此大做文章。他本来就是家破人亡之人,若是再添了爱妻被人杀害,更添悲情枭雄的色彩,就是毁天灭地都理所当然了!”

韩临风摸了摸她垂在身后的秀发:“曹大哥若是娶了你这样的就好了……”

曹佩儿能如此任性妄为,跟曹夫人教女无方也脱不开干系。若是寻常人家还好,可曹盛如今的处境,却是致命之处了。

落云长叹一口气,依着她对裘振生平履历的了解,这样男人大约连半点儿女柔情的肠子都没有,那个曹佩儿大约要所托非人。

不过听了韩临风心生感慨的话,她故意道:“好啊,我同意改嫁,你给我出嫁妆吧!”

韩临风拧了拧她的脸:“这话倒是让你接住了,想都别想!还出嫁妆?我那把佩刀要不要?”

落云伸手挽住了他的脖颈,笑着在他紧绷的脸上亲了一口,平日看着挺随和的人,可若听了这样的话,就要翻脸。

不过眼下的情况的确棘手,落云的脑子转了几转,突然说道:“归根到底,就是不能让裘振太有钱。曹大哥不是给过你各地豪绅支援的账本子吗?你罗列出最大的几个金主,想法子截了裘振的财源就好。另外曹盛大哥可千万要好起来,他若这个节骨眼倒下,局面真是不好收拾。”

落云这纯粹是商贾的思绪,既然裘振要将买卖做大,截了他的现银财源好了。

韩临风不由得眼前一亮,低头忍不住也亲了落云一下:“你这法子好,且容我再想想。”

如今裘振窃取了义军的成果,若不阻止,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韩临风碍于自己身份,没法直接冲到赵栋的麾下效力。眼下皇储之争灼热化,而边关又是内忧外患并存。

他能做的,就是在保护好满府家人的前提下,给赵栋将军做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争取辅助他稳住边关。

眼看春暖花开,草木茂盛时,那铁弗人也该蠢蠢欲动了……

再说那裘振,原本以为去迁西粮草营走一趟,顺便崩一地的米花应该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谁承想,他先是被铁壁森严的迁西营盘给震撼到了,接着在凤尾村又被人砍了一刀。

那与他对招之人不仅招数凛冽,而且居然还喊出了他的名字!

自从鬼子林吃瘪以后,裘振再次狼狈而归,那后背的伤深可见骨,需要郎中用鱼线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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