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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的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发现他的市长从不跟他们谈私生活方面的事情,但从他歇班的天数和精神气色中可以判断,市长肯定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

在宝水县的高速路口,县委书记和县长还有县里其他领导早就隆重的等在路口,迎接市长,关昊很反感这么兴师动众,尤其是在群众受灾的情况下。他跟前来的县委书记卢恒福和县长余江说道:“别弄这么隆重,有你们跟着就行了,让其他的人都回去忙吧。眼下工作很要紧的?”

卢恒福立刻明白了市长的意思,自从上次市长来检查学校危房他和县长穿着名牌T恤衫在大会上受到了市长不点名的批评后,他们就特别注意着装了,今天他们都是一水的普通的白衬衫,脚下是早就换好的崭新的胶鞋,另外他还从后备箱里拿出了几双,因为难免要下到农田,胶鞋是必须要穿的。

关昊笑笑说道:“谢谢卢书记想的周到。”关昊没有马上换上胶鞋,而是随手交给了刘涛。

沿途到处都是损毁的房屋、倒折在地的树木、电杆。已经有电力人员在抢修线路。关昊不时的下车,和一道前来的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查看灾情。

据同来的锦安气象局副局长董萍介绍,昨天中午三点三十六分,锦安大部分地区出现了一次明显的降温降雨伴随局部强风雹和暴雨天气过程,持续26分钟的时间。发生在宝水、北河等七个县市的强风雹和暴雨灾害,初步统计,这场气象灾害造成130多万人受灾,农作物受灾面积16300多公顷,绝收面积1400多公顷;房屋损坏5700多间,倒塌6000多间;由于这个时间大部分农民都在田间劳作,所以造成19人死亡、失踪2人、受伤200多人;牲畜被砸死砸伤八千多头;电力、通信、交通、水利等基础设施和工矿商贸企业不同程度受损。

这次锦安地区的强风雹和暴雨天气来势凶猛、持续时间长为历史罕见。

冰雹常与雷暴大风结伴而行,主要特点就是突发性强。由于雷暴大风的移动速度快,往往云到风雹到,顷刻之间狂风大作,冰雹倾砸,大雨滂沱,来势凶猛。由于风强,雹砸,所经之地,往往房倒屋损,树木、电杆倒折,农作物被毁,人畜被砸伤亡。

关昊问道:“当时风力达到了多少级?”

董萍说道:“11级。”

关昊不由的倒出了一口凉气。

11级大风是什么概念?董萍解释道:“10级的狂风就可以拔起树木,让海浪翻滚咆哮。11级风速和飞驰的汽车差不多,其中还夹杂着冰雹。”

此次强对流天气过程,锦安部分乡镇瞬时风速达到了11级,宝水县的龙回头镇还出现30米/秒的大风,为该区域历史最高纪录。30米/秒风速相当于108公里/小时的速度,破坏性非常强,因此出现房屋倒塌数量大、灾害损失重的情况。

在龙回头镇的村头,有个村民正在晾晒被雨淋湿的被褥。他告诉市长:昨天他和老婆正准备出去到地里干活,突然狂风呼啸,暴雨袭来,漆黑一片,他想开灯,发现电已经停了,他说风摇晃着屋外的大树哗啦啦作响,房顶上的瓦片噼里啪啦往下掉,屋顶被掀掉了大半,他和老婆赶紧用棉被护住了正在午睡的老母亲,他透过窗户看到,鸡蛋大的冰雹从天而落,一直下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等风小雹停的时候,他出门一看,不禁目瞪口呆,院子中两颗碗口大的树,不是被连根拔起,就是拦腰折断。拴在树上的毛驴被砸死,农用车被砸烂。在看左邻右舍的房子,没有一座是好的了,都被大风吹垮了。

关昊环顾眼前,村子里很少有房屋是完好无恙的了,不是房顶没了,就是山墙倒塌,树木或折断或被连根拔起,一片狼藉。这个村民的老母亲在他老婆的搀扶下,颤微微的走出来,老人泪流满面。关昊走上前去,赶紧握住了老人的手,说道:“大妈,您放心,政府会帮助你们度过难关的。”

在受灾现场,关昊对同来的宝水县委书记和县长说道:“要迅速救治伤员,紧急调拨救灾物资,抓紧抢修线路,保证群众有饭吃有衣穿。不得大意啊。”他说着,又走到了路边察看灾情。只见田地里更是哀鸿遍野,蔬菜大棚被掀翻,里面的蔬菜全部被毁,地里的早熟西瓜也都被砸烂。

关昊仰头望着还未散尽的乌云和青黛色的山峦,他心绪难平。是啊,刚刚经历了污染事故的锦安,又遭受了特大风暴和冰雹的灾害,可谓是天灾人祸,真不知还有多少艰难险阻考验着我们这位年轻的市长。

俗话说:“雹砸一条线”,这条线的最宽距离也不过2000米,但是破坏性却是极其严重。

在这条线上的督城,除去农作物、部分树木以及蔬菜大棚受损严重外,房屋几乎没有倒塌的,只有倒塌的院墙,有人员受伤但没有死亡的。抗灾压力相对宝水县就小多了。

为了节省时间,赵刚和常远在关昊一行来督城的路上就汇报了受灾情况。

关昊松了一口气。

刘涛说道:“还是经济条件好的地方相对受灾程度就好些。”

同车坐的防减办主任感慨地说道:“刘秘书你说的太对了,我们就有切身的体会。无论是地震还是水患,欠发达地区总是比发达地区损失严重。”

“是啊,民生问题解决不好老天爷都欺负你!”今天一上午都很少说话的关昊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防减办主任赶忙说道:“是啊,还是关市长站位高。”

关昊没有就这个问题说下去,而是对刘涛说道:“今天跟着咱们这一组的电视台记者写的新闻稿你要看一下,把把关,尤其是措词,什么指示、视察、亲切的握手统统不能出现。”他刚来督城时,特地为这给媒体讲了一堂课,而且,亲自审他们的新闻搞。他现在还记得第一次夏霁菡到他办公室拿稿子的情景。她怯怯的坐在茉莉花后面,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他就恶作剧般的让她往前挪了一个位子又一个位子。唉,关昊啊关昊,你的人民正在遭灾,你不能总想自己的儿女情长!他双手揉搓着自己的脸,脑袋清醒了一些。

来到督城,由于知道了受灾情况,他们简单的吃过午饭后,常远和赵刚陪着他们顺路查看了一下灾情,由于他们还要去北河县,就没在督城过分耽搁,例行完公事后,赵刚把关昊悄悄叫到一边,递给了他一个妇幼医院的孕检病例记录,见上面有个夏萏萏的名字,B超显示的结果是已怀孕。而且当天的登记记录是人流。但是医院里没有显示这个人已经做了人流,那就是说这个人改变了主意,至少没在这里做人流。赵刚继续说道:“能查的都查了,只有这个夏萏萏可能是小夏。另外几个姓夏的都是乡下计生站送过来做孕检的,都不符合小夏的身份,最后只有这一个年龄和她相同,另外据刘梅查阅小夏给我儿子录像的时间是跟这个单子上的日期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小夏头一天在我家吐,刘梅让她检查,如果这个夏萏萏是小夏的话,那么第二天她就去检查了,也就是我在书店看见她的那一天。”

关昊伸出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赵刚的,半天才说:“谢谢你,就是她,就是她……”他强忍住泪水,再也说不出话了。

赵刚也紧紧的握住了他颤抖的手,眼镜后面的双目也湿润了,他使劲的眨巴着眼睛,看着关昊,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他拍了拍关昊的肩膀,所有的安慰的话都融在这个动作之中了。

关昊一看孕检单上写的是“夏萏萏”,他的心就跳了起来,鼻头红了,眼睛也湿润了。好在兜里的电话响了,他克制着自己,赶快掏出了手机,一看是高健的电话,平静了一会,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被雹子砸的凌乱的麦田,这才接通了电话。

“喂,关市长,我是滨海的高健,听说锦安受了雹灾,我代表锦安市向你们表示慰问。”高健语气严肃认真,少了上次的调侃。

关昊还真有些不适应他的装腔作势,但此时也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就说道:“是的,部分地区受灾很严重。谢谢高书记。”

高健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沉重,就说:“天灾人祸总会有的,小关,切不可情绪低迷啊?”

关昊说:“不会的,您有什么指示。”

“作为友好邻邦,滨海市准备拿出一定数量的救援物资和资金支援你们,怎么,要是不需要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