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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栀转头看陈路周,不怀好意地问了句:“紧张吗?”

陈路周正在脱外套,挂在椅子上,回头看她,大言不惭:“紧张什么,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说着不紧张,徐栀一往他身上靠,人就特别不自在地往边上躲,低声说:“你别闹,你爸看见了,说我多轻浮呢。”

陈路周全程都绷着一股清心寡欲的劲儿,死活不肯跟她靠近,徐栀靠近一寸,他悄悄挪一丈,最后干脆不吃了,就夹了两筷子,一副正襟危坐地样子,靠在椅子上,偶尔抿两口酒。

老徐大概也不知道怎么招呼,全程只慷慨激昂地重复两句话——

“陈路周,你吃。”

“哎,好。”陈路周又乖乖拿起筷子。

“陈路周,你喝。”

“哎,好。”陈路周又乖乖抿一口酒。

场面简直尴尬又好笑,徐栀一边埋头吃饭,一边观察他俩尴尬但又不得不进行的互动,简直笑得不行。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社恐。

最后还是韦主任救场,有条不紊地打开话题,“你以前高中是哪里的?”

陈路周自然而然地放下筷子,看过去:“我是一中的。”

韦主任讶异了一下,笑着说:“一中都是实打实的学霸,难怪能考上A大。”

徐光霁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开始袒露心迹,抿着老酒,插了一句:“他在一中都是第一名的。”

陈路周下意识看了眼徐栀,眼神一挑——又吹我?

徐栀得心应手的笑笑——没吹没吹,正常发挥。

等一顿饭吃完,徐光霁真有点喝高了,两颊颧骨红彤彤,连眼睛都冒着红光,话也多,说着说着就突然莫名嘿嘿一笑,表情高深莫测地好像把所有人都耍了的表情,但其实现在是大家看着他一个人在耍猴。

“我其实早就知道了。”

徐栀和陈路周互看一眼。

“你那段时间手机在家里就没响过,也不敢当着我面玩手机,有时候躲在房间里打个电话就是大半天,我还跟韦主任说你多半就是谈恋爱了。”

“其实你真不用担心爸爸,我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本来想等着你跟我说,我就告诉你韦主任的事情。没想到,还是被你先发现了。嘿嘿!”

韦主任:“……”

陈路周:“……”

徐栀:“……”

韦主任忍不住出声提醒,“老徐,你好像喝多了?”

徐光霁是第一次喝高,控制不了酒量,神经已经被酒精麻痹,不依不饶地继续喝着,絮絮叨叨地说着徐栀小时候的事情,等好不容易把他劝下酒桌,几人要把他抬进去,刚放下,老徐醉醺醺从床上回光返照一般一个鲤鱼打挺,死死撑住——

所有人一愣,齐齐看着他,都不敢动,都秉着呼吸等着他下一个动作。

“陈路周!”

“在。”

另外两人看他。

徐光霁:“你会扎马尾吗?”

“不会。”

“那你过来,我传授你给徐栀扎马尾的秘诀,来徐栀,你过来。”

徐光霁随手抓了一个“徐栀”。

陈路周一脸懵然地被他牢牢摁在床边上,徐光霁伸手去摸他头发,“有点短,没关系,老爸技术高超。”

徐栀和韦主任想拦着,“爸!”“老徐!”

陈路周也没反抗,“算了,你爸不折腾完是不会睡觉的。”

徐栀这才发现徐光霁的床头有一沓橡皮筋,他手法娴熟地抽了一根又一根,嘴里还在碎碎念着,“哎,就一定是这个高度,再高她会觉得勒着疼,再低,她觉得不好看。”

说完,“梆当——”躺下睡着了。

徐栀和韦主任已经快笑岔气了,陈路周脑袋上被徐光霁扎了十几个小啾啾,像一颗仙人球。

陈路周生无可恋地看了徐栀一眼,“你爸喝醉都这样吗?”

下一秒,人又从床上猛地弹起来。

“我又想到一种新的手法!”

陈路周:“………………”

*

陈路周和徐栀洗完碗,韦主任从徐光霁房间出来,看见他乱糟糟的头发,还忍俊不禁,“你要不要回去洗个头,老徐刚刚做饭,一手油,我看你头发都发亮了。”

主要是老徐还嫌他头发太干不好抓,时不时娴熟地往掌心里唾了两口唾沫,“呸呸!”然后搓搓匀,再上手抓。

“我马上就走了,”陈路周跟韦主任说,然后看了眼徐栀说,“你今天早点睡?”

徐栀打了个哈欠,“我倒头就睡。”

然而,韦主任一走,徐栀后脚就去了对面楼。

门都没关,就那么开着,徐栀从柜子拿出自己的拖鞋换上,看见他刚刚穿的外套丢在沙发上,厕所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应该在洗头。

茶几钉好了,徐栀晃了晃茶几,纹丝不动,好牢,墙上的画也四平八稳地挂着。

厕所里水声停掉,徐栀忙在沙发上坐好,等着他出来表扬几句,结果又响起吹风机的声音,茶几上丢着一本书——《如何打造一座牢固的堡垒》,翻一半了,徐栀顺着他看的部分往下瞄了两眼,本来以为是什么心理学书,结果真的是讲装修的。

“沙发对于小夫妻来说,基本上是情趣之地了,所以检测沙发的软硬度,最好是站上去蹦两脚,当然大多数商家是不同意你们这么做的——”

徐栀果断站上去,蹦了几下,还挺软,主要是这沙发还不贵。

心说,徐栀你真牛,真会买,改行吧,你是个天才装修工——

“干嘛呢,拆家啊?”

见他靠着厕所门旁的墙上,一副欣赏世界名画的闲散表情,徐栀立马乖乖地坐下来,“我试试沙发。”

后面没声音了,徐栀一转头,又不在了。

徐栀耐不住性子,追过去:“陈路周!你好忙啊——”

刚一走到卧室门口,猝不及防一股力,被人直接扯进去,贴到门板上。

陈路周正在换衣服,还没穿好,里面有件白色打底衫,他套着卫衣,把脑袋从领子里钻出来,腰腹以下露着,隐隐能看见漂亮的人鱼线,低头要笑不笑地看着她,“急了?刚陪你爸喝酒,一身酒味,我换身衣服。”

他今晚也喝了不少白酒,耳朵都红的,嗓音被酒精浸过,好像也迷人。

徐栀觉得自己醉了,这会儿两人单独这么耗着,明明人在眼前,却莫名很想他,心跳热烈的鼓在胸口,情绪收不住。

“你比赛什么时候出结果?”

“四月中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你想几号回去?”

“没想好,本来担心我爸呢,想晚点走,现在觉得早点走也没事。”

两人倚在门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徐栀靠在门上,手搭在他胳膊上,一边玩着他的耳垂,另只手也没闲着,占尽便宜地在他小腹上滑刮着,她手指都微微颤着,一是没经验,二是太想他了,太久没见,肢体轻轻一碰,就好像着了火,心情极为矛盾,想要灭,又忍不住想要那火烧得更旺一些,干脆将她烧成灰,才能解这渴。

陈路周低头看她手滑入的位置,没说什么,任她自顾自地摸索,另只手还把裤兜里的手机拿出来,转头随手往床上一扔,给她更多的发挥空间。

“你下学期是不是要申请转专业了?我看你箱子里有线代的书。经管学线代吗?”

“嗯,翻我箱子了?”

“我是想把你的外套先挂到我的衣柜里,压在里面都压坏了。”

“怎么知道密码的?”

“随便试了下,就开了。”

“不得了啊,开锁小能手?”

“专开陈路周的锁。”

徐栀去扯他运动裤的带子,陈路周的运动裤腰带从来都不是扎的蝴蝶结,是从两边打一个结从中间穿过去的活结,所以徐栀一开始怎么扯都扯不开,扯着其中一根带子,越扯腰带绑得越紧——

“你裤子好难解,绑那么紧干嘛呀——”

徐栀被这根腰带分了心,正要低下头去看看他到底是怎么绑得,唇猝不及防地被人吮住。

吮了很长一阵,几乎再没有其他动作,没深入,将近有那么半分钟,他没再有进一步,就那么定定地吮着她。

徐栀心砰砰跳着,几乎要失控,眼睛不自觉便被吻闭上了,后脊背压在门板上,胸前滚烫坚硬地一堵墙,心跳前所未有的疯狂,总觉得他这次的停顿像是某种狂风暴雨前的宁静。

陈路周一手撑在门板上侧头亲着她,下颚线紧紧绷着,像蓄势待发的弓箭,剑拔弩张,停顿了好一会儿,而后,慢慢地微微动了动下巴,嘴唇开始张合,喉结慢条斯理地一下下滑着,闭着眼一点点吞咽着她的气息,手才去解自己的运动裤带子。

徐栀心跳张狂,心里根本顾不得想,他为什么调情调得这么游刃有余,只觉得后脊骨一阵阵麻着,脚也软。压根站不住。

屋内再无其他声音,只余两人的嘴唇厮磨声,交换着最亲密、直接的温度和湿度,整个屋子瞬间气温升腾,好像平白被人添了一把柴火,原本那暗暗磷磷的光火,在一瞬间就燃到最旺。

陈路周最后给她腾空抱起来,压在床上,密密同她接了一会儿吻,声音沙哑地在她耳边,扣着她的双手在头顶,眼神细细而又忍耐地将她扫了一遍,难以抑制,却还是询问了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