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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萧寒煜以为谁在讲笑话,笑而不语。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他不管去哪里,都能听到“陈王和陈王妃的神仙爱情”,他再也淡定不了了。

“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萧寒煜在客栈里摔了茶杯,已经养回七分姿色的俊脸,此刻一片铁青。

他何曾跟她恩爱过?听听外头传的那些话,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有一句是真的!

他怎么不知,她竟是那般虚荣的女人?简直叫人匪夷所思!

萧寒煜想解释,他并不是那样,他没有把自己关起来,只为了给她写诗,也没有别扭,不好意思自己出来跟人比试,而是让她代为转交。还有很多很多,那都不是他干的!

但是,谣言已经传成这样,他就算解释,又有谁会信?

萧寒煜气急,在客栈里大发雷霆。

他何等骄傲,韶音胆敢在外如此抹黑他,他如何能忍?当即出了客栈,回将军府找韶音算账。

带上两名护卫,气势汹汹地去往将军府。

而此刻,韶音正在城外,刚刚杀了一波汉州的来人。

萧寒煜在肃州,久久不回,陈王府那边有不少事情需要他处理,于是派了人来请示。韶音跟灰总打过招呼,有人过来,就提醒她一声。这一波,已经是第三波了。

她熟练地抛尸,消灭痕迹,然后翻身上马,回城。

行至将军府门口,已经从灰总口中得知,萧寒煜带着两名护卫来找她了。

哦,他身边只有两名护卫了。

另外一名,被他派去陈王府送信,刚出了城门,就被她杀了。信件也截了,拆开看了一遍,没什么要紧的,便烧成了灰,已经扬了。

她要让萧寒煜在肃州,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接触不到外界的信息,也送不出去信息。

“王爷来了?”进了府里,她翻身下马,一手扶着腰间缠着的长鞭,笑着往里面走去。

萧寒煜见了她,便是开口训斥:“你都在外面胡说些什么?”

韶音轻笑一声,并不答他的话,慢悠悠解下长鞭,说道:“王爷是不是忘了,那日我跟王爷说过什么?”

“什么?”萧寒煜不耐烦回想,直接皱眉问道。

韶音将鞭子甩出了尖锐的破空声,然后道:“我让王爷别忘了回府吃饭。”

他可倒好,一跑就是好些天。

她一脸凶相,像是要打他一样,把萧寒煜逗笑了,嘴角勾起讥讽:“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整日无所事事?”

随即,他正色说道:“本王忙正经事,你休要胡搅蛮缠!”

两人分开了这些日子,没有她在跟前层出不穷的手段,他的疯病好了一些,大多数时候都能保持理智,不会再随意跟她呛声了。

“哦。”韶音折起鞭子,拿在手里把玩,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道:“你忙你的正经事,没空哄我,难道还不许我自己哄自己?”

萧寒煜噎住。

“那你也不能如此夸张,满口胡话!”随即,他正色训斥道:“你是陈王妃,一言一行当做表率,满口胡言像什么话?”

韶音扬手就是一鞭子甩出去:“你好意思教训我?”

“是你食言,说着喜欢我,却在外头与我闹不愉快。说着要哄我,却一消失就是好些天。”

“萧寒煜,是你对不起我!我就算做错了事,也都是你的错!妻不教夫之过,你与其教训我,不如先反省一下你自己?”

萧寒煜不意她说动手就动手,这一下就没躲闪得及,衣袍被抽裂,气得俊脸扭曲:“你疯了!”

“还骂我?”韶音瞪大眼睛,扬手再度挥鞭,“我就算疯了,也是你逼疯的!我如果做错了事,你是我的夫君,该替我受罚!现在就让我来行刑!”

她说得理直气壮,多么没道理的歪理,此刻仿佛也成了至上的真理。

萧寒煜一开始还试着遏制她,就像上次计老头要抽他,不也被他握住了鞭子?然而,身上挨了一鞭子又一鞭子,他像是被抽中的陀螺,总也逃不出她的鞭影,终于知道不行了:“住手!音音,住手!”

带来的两个护卫,早已被将军府的下人拦住,根本近不了身。此时此景,勾起他的恐惧。之前被她打压的阴影,慢慢浮上心头。

萧寒煜知道,此时唯有一条路走,那就是向她服软。

“好端端的,怎么又动起手?”他一脸无奈地道,脸上半分愤怒和厌恨都不敢流露。

韶音又狠狠抽了他一鞭子,才道:“什么好端端的?哪里好端端的?几时好端端的?”

萧寒煜:“……”

“还骂不骂我了?”韶音用鞭柄指着他道。

萧寒煜忙道:“我不是有心的,我从来也没想过骂你,我怎么舍得?”

“还教训不教训我了?”韶音仍旧指着他道。

萧寒煜更是连连摇头:“音音,你误会我了,我不是教训你,只是在外头听到一些言语,前来问一问你。”

“哼。”韶音这才收起鞭子,不再指着他,也不再鞭打他。

没什么好再打的了,他此刻衣衫褴褛,再打就碎了。往旁边石凳上一坐,说道:“肩膀酸。”

萧寒煜眼底一暗,随即忍下,上前来为她捏肩,柔声道:“让你用那么大力气,累着了吧?”

“都怪你!”韶音闭着眼睛说道。

萧寒煜也不辩解,认下了罪名:“是,都怪我。”趁着她闭目歇息,他不再掩饰眼中的厌恶之色,“只是,音音,有些事情你不了解,我也没告诉过你,但我都是为了你好。以后,你不要再说那些我们夫妻恩爱的话了。”

他这么抵触跟她秀恩爱?

一是不喜欢她,二是担心哪日传到罗清影的耳中吧?

毕竟,他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一旦这些神仙眷侣的话传得太广,日后他把罗清影抢回来,怕是也要生嫌隙。

韶音知道他在想什么。

嘴角弯起。

他担心得太晚了。现在,罗清影应当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