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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都是去各地乡村招募来的,没见过世面,简单,纯粹,有心眼也不多。相当于一张白纸,能学好,但更容易学坏。

揣摩到平江侯的想法后,陈观楼心头了然。

他对大管家说道:“此事尽力而为。能保住性命,是事在人为。保不住性命,那就是命!抢劫官府,以我对皇帝的了解,恐怕死定了。”

皇帝疑心病那么重,今年干旱,各地各种小动静不少。总有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皇帝不趁机杀鸡儆猴,难道要留着过年吗?

大管家叹了一声,“世子也是这个意思。这事捅到京城,难办啊。世子还说,侯爷当初就在跟监军掰一掰腕子,在西北将事情处理干净,不应该捅到京城。”

“侯爷不能杀了监军,事情迟早会捅到京城。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也让皇帝知道侯爷的忠心耿耿!”陈观楼如此说道。

大管家愣了下,“你认为侯爷这么做没问题?”既要保人,却又将事情捅到京城,这完全是背道而驰。进了京,可就由不得自己,哪有那么容易保命。

“如果侯爷是想维持现状,不打算动一动,这么做当然没问题。”

“就不能在西北处置?”

“你以为这只是在跟监军掰腕子,殊不知这是在跟皇帝掰腕子。侯爷主动了,你猜皇帝要怎么出牌?直接杀了当然可以。可是砍头,也要讲究个方式方法。只要看皇帝的动静,就能知道皇帝如今的心思,究竟是坚决的打压侯府,亦或是留有余地。这一手用来试探皇帝态度,很不错!”

陈观楼这么一分析,大管家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世子让我不要着急,这桩案子有的审。”

“你听世子的没有错。他身在朝堂,看得更清楚。我们就别瞎操心。”

“说的也是!”大管家点点头,顿时感觉自己老了,脑瓜子仿佛朽木一般,早就不是当年的模样。他忍不住思考,要不要退下来,保留体面。一旦动了这个心思,就不由得往深处去想。

陈观楼留他吃饭,他拒绝了。他得仔细想想,为将来为儿孙打算。

甲字号大牢,四间牢房,三位胡子拉碴的武将,一位白面书生。

陈观楼下了甲字号大牢,留意观察新来的犯人。

“你是吴赦吴将军?听说抢劫官府,就是你带的头。”

他看着牢房里面的糙汉,常年风吹日晒在他脸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一脸的大胡子,好长时间没打理,乱糟糟的,就跟杂草似的。整个人毫无形象可言。唯独一双眼睛,一睁眼,就是杀气四溢!

陈观楼暗暗点头,不愧是能干出抢劫官府的人。

见对方没说话,他也不在意。

他啧啧两声,表情很是嫌弃,“你说你,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既然要抢劫官府,为何没有做好计划准备。

出发前可有伪装,过程中可有暴露身份,事后可有采取措施遮掩。想来都没有吧。你哪来的自信,凭啥不遮掩,顶着一张人人都能认出来的脸就跑去抢劫。

你以为你是阎王爷,没人敢拿你怎么办吗?你知不知道,你给侯爷惹了多大的麻烦!”

“你……”

“你什么你,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