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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袁叙来到太傅府,最后一次拜别袁隗。

因为袁叙知道今日一别,他和袁隗不可能再有下次机会相见了。

袁隗喝了一口茶,对袁叙说道:“承高,现在朝堂刚刚恢复正常,正是需要你这样的袁氏子弟来出任要职。”

“荆州牧虽好,但是洛阳中枢才是升官之道。要不你还是留在洛阳吧,那荆州不去也罢!”

在袁隗看来袁叙是荆州牧,不是荆州王,荆州更不是袁叙的封地。

不管袁叙将荆州治理的再好,也不过是一笔政绩而已。

以袁隗的见识和头脑是无法理解袁叙非要去荆州的想法。

而袁叙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要到了荆州牧一职,怎么可能放弃。

袁叙辩解道:“叔父,现在洛阳的局势瞬息万变且龙蛇混杂,叙还是去荆州避一时之安全为上策。”

袁隗摇头轻笑道:“承高,你好歹是上过战场,征战四方的人,现在为什么如此胆小?”

“还洛阳局势瞬息万变,老夫告诉你,一切都在老夫的掌握之中。”

袁叙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袁隗,隐晦地说道:“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

袁隗双眼一眯,心中涌上一丝不喜,手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的长须。

春秋战国时期,晋国的太子申生留在国内反而死了,倒是流亡在外的重耳反而活下来,最后还成为晋国君主。

袁叙这话不是说他留在洛阳会死,他去荆州反而会活?

袁隗顿时不高兴了,低声质问道:“承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叙想了一下,觉得袁隗也算是自己在东汉的亲人,于是还是试探性地劝说道:“西凉的董卓,我曾经在讨伐黄的时候,听说过此人,知道他……”

只是袁叙还没有说完,就被袁隗无情地打断他的话,语气不悦地说道:“董卓他曾经是老夫手下一个小小的掾吏,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老夫可是一清二楚。”

袁叙心中暗道:“原来董卓和袁隗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难怪袁隗一点不担心董卓。只是可惜啊,袁隗他自以为能够看透董卓,结果…唉!”

袁隗可不管袁叙心里在想什么,继续说道:“董卓不过是西凉一介武夫,论战场之上冲锋陷阵,他或许是一员猛将,但是这朝堂之上的事跟战场厮杀完全不一样,不是他想掺合就掺合的。”

“当今陛下尚且年幼,这朝堂大事终究还要我们先来替陛下管理和决策。”

袁叙听出了袁隗不可能放弃现在洛阳的利益,袁叙也明白此时此刻的袁隗已经完全陷入当前巨大的利益之中,似乎没有察觉到董卓这头饿狼已经准备要张开血盆大口,将整个洛阳给“吞噬”了。

如果这个袁叙现在继续劝说袁隗,说不准袁隗还会呵斥他危言耸听,小儿之见。

袁叙心中长叹一声,心道:“该劝的,我都劝了,就这样吧。”

最后袁叙无奈地留了一句话,道:“董卓是一头恶狼,请叔父务必多多注意此人。”

“若情况不济,万万不可硬拼,叔父可以前往荆州来找小侄,待小侄整理好荆州之后,必定倾荆州之兵北上,为叔父以状声势。”

“叙言尽于此,请叔父务必多加小心,叙就此告辞了。”

袁叙起身对着袁隗郑重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