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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夫人这几日染上了风寒,也懒得管她,免得平白添堵,让人心气不顺。

阮盈入住澜院后倒是乖巧,见谢老夫人身体抱恙,也会时不时到百寿堂端茶倒水,敛手低声,伺候在侧,恭顺得很。

三房的钱氏觉得这位阮家的表姑娘甚是懂事,甚至还觉得老夫人对这位姑娘太严苛了些,又不是自己家的姑娘,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她带在跟前教规矩。

阮盈女红好,再加还会一手调香的功夫,随便出手一个香囊,都能叫钱氏惊呼香气不同寻常。

这一来一往,俩人愈发熟络,在一起都是有说有笑,钱氏时时夸着她,还把自己的独女谢安晴带过来,非要她跟她学调香不可。

老夫人的百寿堂反倒是热闹了起来。

这些事情宋悦意并不怎么关注在意,留风另外禀报的一件事却让她感觉比较有看头。

自从谢仁怀出狱后,谢安平除了出入澜院比较频繁,更多的是跑谢仁怀的勤书院。随后竟然还悄悄带了个乔装打扮的女子过去,一大早又叫人悄悄送走。

接连几日如此,这里面的猫腻宋悦意稍微动脑子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关窍。

“留风,你有没有仔细辨认过,那女子究竟长得何模样?”

为了谨慎起见,宋悦意还是想要确认她心中所想。

留风回道:“不必问那女子的模样,我曾跟踪过,她日日回的正是布衣巷,就是姑娘所想的那位玉琼姑娘。”

宋悦意哑然一笑,谢仁怀好大的胆子,明知道府里不准他与玉琼再来往,谢璟令为此没少训斥他,他偏要对着干,不仅要来往,还把人带到府里留宿。

那蠢货身上的伤并不轻,脑子不好使,下半身却是个勇猛的,一刻都离不开那个千娇百媚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的妓子。

往日里他最惧谢璟令,现今他敢违令,除了男人的劣根性外,背后肯定有人唆使。

瞧着谢安平澜院和勤书院跑得勤,多半少不了阮盈的功劳。

这是在合伙给她挖坑呢。

“老夫人那边就没有人察觉不对么?”她低眉浅笑,慢慢品着茶再问。

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回音,她不由奇怪地抬头,竟发现留风怔怔地看着她,少年清秀的眉眼里尽是莫名震动之色。

她在自己脸上摸了摸,“是不是有脏东西?”

回过神来的留风慌乱地单膝跪地,低头抱拳,“没有。是……留风好久都不曾见姑娘笑过了……”

宋悦意也怔住,好久没笑过,身处险境,与狼为伍,她笑得出来么?

其实自十二岁与谢璟令订下婚约起,她便被父亲禁足家中,日日除了研习琴棋书画、针黹女红,就连诸子百家,诗词歌赋都要涉猎。

更别提常年被耳提面命妇工妇德之类,哪有之前跟着母亲舞刀弄枪时的快活岁月,所学皆乏味无趣得很,怎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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