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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和我一样,在深爱着你。”◎

冷风卷着米白色纱帘飘得摇曳, 次卧的打闹声仍在继续,尤簌眼睛缓慢地眨了下。

她背弯,被抱了腰, 有些佝偻。

等她想说的那天……

等寒假吧。

她悄悄确定了一个时间。

寒假有一段不能见面的日子, 说清楚后,还能留给她胆小藏匿的空隙。

……

六级考完, 只剩最后期末周的冲刺,图书馆的人越发多起来,晨起的温度也渐渐让人望而却步。尤簌没有再犟,终于接受蒋驰期的提议, 在他公寓的次卧扎了根。

书本堆在桌面侧角厚厚一沓,秦琳在她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记着知识点。

蒋驰期和赢天扬在餐桌。

四个人中有两人在磨洋工,但好在身边有专心的人带着,中间也能沉会儿心。

自从蒋驰期说了那句话后, 尤簌心里待爆的气球就被撒了点气, 不再鼓得占据所有位置, 让她惶惶不得终日。

她其实以为他还没看出来,或是晚一点才能看出来。

但蒋驰期对她情绪的敏锐程度,好像比她想象中还要深。

手边的a4草稿纸上满是一条条知识概括, 她握着笔在纸张上勾画,却发现笔芯已经没了墨。

换替芯的空隙,她又抽空去厨房倒了杯水。

隔着厨房的推拉门透明澄净,她半靠着橱柜前喝水, 视线又不自觉地看向餐桌前伏案的男人。

蒋驰期比平时多了几分认真,眉眼认真看着某处的样子, 不自知地吸人眼球。

尤簌一向只见过他吊儿郎当的样子, 没见过他这样。

但赵自冶之前也说过, 蒋驰期高中先是混了两年,最后一年才拼命发力考上了L大,所以他高三那年,也应该是现在的样子吧。

细看下来,蒋驰期身上的少年气其实更重,他是看着很散漫不驯的人,但遇到事情其实很沉稳,有种波澜不惊的脱世感。

好像什么事情都敢去抗争一把,什么事情都能留有余力,游刃有余。

换位思考,如果现在头顶被悬着一把刀的人是她。如果现在是蒋驰期有事瞒着她,并且看表现可能是件不小的事。

她一定会逼他快点说出口,不要让她这么煎熬。

但蒋驰期没有这么做,他给足了她准备的时间。

男人手边的速溶咖啡冒着浓郁的香,他今天也穿的咖色,咖色皮衣,像是复古港风。

小指上蹭着斑驳的黑色墨迹,脖颈松弛地挂着之前做活动赠的廉价四芒星金属项链,眉眼低垂。

出落得有股不真切感。

手中的温水渐渐变冷,尤簌停了很久才稳下心神,重新回到次卧。

她没看到的是,

餐桌前的男人在她走后,凛冽地从烟盒摸出一支烟,抬腿走进阳台,拉上了门。

-

晚上惯例回到宿舍,一觉睡得很沉。

直到早起洗漱完,尤簌才看见蒋驰期昨天夜里三点发来的消息。

[你是在考虑要不要放弃我吗?]

……

期末周那段时间温度直逼零下五度,蒋驰期送了尤簌一件质感很好的长款羽绒服,长度到脚踝,很暖,裹起来像只白熊。

尽管装备严实,但有几门考试监考老师强制开窗,写卷子时她手指还是僵硬了。

相较于其他学科,广告学期末还有一些建模作业,和时限很紧张的策划案要赶,她们比别的学科少考几门卷子,但熬的大夜一个也没少。

这段时间尤簌和蒋驰期的联系并不多,很多时候只有傍晚一起吃个饭。

吃完尤簌匆匆赶回宿舍做建模,蒋驰期回公寓准备下一门考试。

就连神经大条的秦琳也看出来了,尤簌前段时间心情不好的原因,很可能和蒋驰期有关。

她明里暗里地探她口风,想让她说出来不要自己难受,最后打听不出来就变成了时不时嘟囔一句,蒋驰期多好啊,默默催化她。

蒋驰期多好啊。

秦琳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尤簌都会在心里重复一遍。

然后再在后面跟一句……是她不够好。

期末周结束后,已经陆续有人拖着行李箱离开。

将近元旦,对于家乡不在同一个地方的大学生来说,这天也能算跨年。去年305宿舍是集体去外面跨的年,但尤簌因为爷爷生病的原因提前回去了,没能赶上。

今年蒋驰期定了邻省的一家小众旅游点庄园来准备跨年。

尤簌收拾行李,拖着20寸行李箱跟他辗转到邻省,又退了之前定好的车票,定了元旦当天的。

熟悉的四人行,同样的座位。

后座的赢天扬和秦琳极力渲染着氛围,冷笑话一个接一个抛。

蒋驰期开着租的越野车,驾驶位旁边放着一杯浓郁的冰美式。

一路沿着崎岖的山路走,到半山腰才有能露营的地方。

有附近的居民已经搭好了帐篷,挂着待租的牌子,蒋驰期解开安全带,说他下去看看环境。

尤簌紧随其后跟上去,手指用力地抓着他衣角。

男人唇角轻轻扯了下,换用手掌去牵她。

“路滑。”

他声音很低。

悠悠青山似乎忘却了季节的轮回,四面氧气充沛得让人觉得像是卸掉了影子的重量,轻盈舒畅。

远处贴着深山请勿入内的标识,帐篷里很干净,还赠送了驱蚊虫的喷雾。

蒋驰期松开手,握着喷雾让尤簌转圈,她还没转,就摁下,洋洋洒洒给她喷了一堆。

尤簌被呛到,边咳边打他。

“蒋驰期,你喷太多了!”

“这附近没准有蛇,不喷多点,咬你。”

男人轻笑着,躲她的手掌。

接近傍晚,四周地面枝叶繁多,也够他们去找柴取火,秦琳和赢天扬包揽了这件事,并肩去捡柴。

只剩他们两人。

尤簌不知为何,居然舒了口气。

其实事情到现在,她心里已经没了太多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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