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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利知古。”

许七安没有丝毫犹豫的做出选择。

北方妖族大部分疆土与巫神教接壤,双方矛盾非常激烈,烛九可以留着与巫神教纠缠,相互牵制。

吉利知古必须要死。

蛮族对大奉北境荼毒最深。

做出选择后,神殊和尚御空而去,循着气息,追踪吉利知古。

……

云端之上,大笑声响起,白衣术士笑的前俯后仰,笑的酣畅淋漓。

“镇北王死了,终于死了,死的好啊。”白衣术士拍掌称快。

这时,银铃般的娇笑声传来,白裙女子踩着云彩,扭动腰肢缓缓而来,烟视媚行。

她容貌绝美,菱形小嘴红润诱人,透着光泽;一双勾人的狐媚子眼,顾盼生辉;琼鼻俊挺,眉毛又长又直。

这些精致的五官勾勒在一张尖俏的瓜子脸上,让人不自觉的想到“红颜祸水”四个字。

兼之系带勾勒出蜂腰,胸脯撑的鼓胀胀,身材比例极好。

就算是最挑剔的男人,也找不到她身上的瑕疵。

“杀镇北王是你谋划中的一环?”白裙女子笑着问道。

“你想知道?”

白衣术士顿住笑容,淡淡的看着她:“不如咱们换一换情报……你认识那人?”

白裙女子颔首:“认识。”

白衣术士沉吟道:“他就是佛门使团要找的那个魔僧。”

“他是一个可敬的人。”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白裙女子促狭笑道:“你猜。”

白衣术士不答,气定神闲。

她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很尊敬他。”

说完,白裙女子看着术士,嗓音软濡:“该你啦。”

白衣术士负手而立,俯瞰万里河山,语气里透着一切尽在掌控的自信,缓缓道:

“我只告诉你两件事:一,是我蛊惑元景帝修仙;二,镇北王一死,监正再难挡住滚滚大势。至于其中缘由和细节,我就不说了。”

这时,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远处,一道人影御剑而来,对两人视而不见。

“这一代的天宗圣女资质不错,有望三品,甚至冲击二品。”白裙女子点评道,并未掩饰自己的声音。

白衣术士“呵呵”笑道:“于我等而言,未来两年内,最值得期待的盛事就是天人之争。”

……

等许七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城头慢慢响起一些声音,这些声音最后汇聚成河流,变的嘈杂混乱。

镇北王死了,楚州城化作废墟,北境群龙无首,存活下来的两万多士卒陷入巨大的迷茫里。

杨砚注意到了士兵的异常,气沉丹田,喝道:“众将士听令,本官乃金锣杨砚,本次使团主办官。

“如今镇北王已死,本官接受楚州城一切军政要务,速下城头,在城外聚集。”

士卒们顿时有了主心骨,井然有序的离开残破的墙头,群聚在城外的空地上。

杨砚少年时代,追随在魏渊身边,参加过山海关战役,领军的经验还在,很快就安抚好将士,维持住了秩序。

恰好此时,李妙真御剑而来,停在楚州城上空。

此时天色已经青冥,再过几刻钟,天就彻底黯下来。

她俯瞰着化作废墟,满目疮痍的楚州城,心说我还是来晚了,楚州城已破,看这架势,刚刚城中发生过高品武夫的战斗。

李妙真粗略的扫了一眼废墟,而后转头望向城外聚集的军队。

这不合理……有过丰富军旅生涯的白马银枪小女将,一下子判断出情况不对劲,按理说,这般激烈的战斗,必定厮杀惨烈。

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士兵存活。

“杨金锣,楚州城发生何事?镇北王……人呢?”

李妙真驾驭飞剑,悬在杨砚等人不远处的低空。

杨砚早就看到她了,两人在云州剿匪时,有过交集,勉强算有交情。只是面瘫武痴性格古板,即使见到熟人,顶多是目光交接时微微颔首,不会刻意出声招呼。

闻言,大理寺丞等人表情古怪起来。

杨砚解释道:“镇北王屠城,被杀了。”

……李妙真脸色僵硬,怔怔的看着他。

杨砚点了点头,表示事情就是这样。

你这算什么解释,你这是在吊人胃口吧,要不是知道你性格本就如此,我现在就撩袖子揍你了,哦,我打不过四品巅峰的武夫,那没事了……李妙真心里嘀咕。

大理寺丞咳嗽一声,补充道:“黄昏时,北方妖蛮两族大军联手攻城,青颜部首领吉利知古,妖族首领烛九,为争夺血丹而来。

“而血丹,是镇北王屠了楚州城三十八万人口炼制而成。镇北王为一己之私,杀戮竟将整座城屠戮一空。”

说到这里,大理寺丞露出沉痛之色,然后,他看见李妙真一脸淡定,没有一丝一毫的震惊。

“你,看起来不以为意?”大理寺丞就有些生气。

“我早就知道了,但后面的事不知道,你继续说。”李妙真道。

“……好。”大理寺丞清了清嗓子,把发生在城中的战斗,参战的高手数量等细节,详细告诉李妙真。

英姿飒爽,作女军人打扮的天宗圣女,整个人愣在那里。

镇北王屠城她是知道的,巫神教高品巫师的参与,也不能让她惊讶,毕竟许七安已经分析过了,镇北王背后还有其他体系的高品相助,现在只觉得果然如此。

但李妙真万万没想到,这一战里,竟然还有入魔的地宗道首、镇国剑、神秘女子以及那位横扫全场的高手的参与。

难道不是镇北王为一己私欲屠城,然后引来妖蛮两族的反扑吗。

为什么还有这些高手参与,关系太错综复杂了吧,我需要冷静下来分析一波,不,我需要许七安……李妙真有些惭愧的心想。

“李道长是如何知道镇北王屠城?”

读书人心思细腻,刘御史拱手问道。

经他提醒,李妙真柳眉倒竖,踩着飞剑升空,在两万士卒中盘绕,喝道:

“杨金锣,立刻擒拿都指挥使、护国公阙永修,镇北王是屠城的罪魁祸首,他则是镇北王的屠刀。当日正是此人率军屠城。”

“什么?!”

不止是杨砚,大理寺丞等人脸色一变。

来不及多问细节,当即配合李妙真搜寻阙永修,但找遍军队,找遍城池废墟,没有找到阙永修。

他已经逃了。

或许是趁着蛮族溃散时一起溜了,或许是目睹镇北王身亡后,悄悄潜逃。

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战场,在不知道阙永修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情况下,又有谁会过多的关注他?

不仅是他,镇北王的密探也早已暗中潜逃。

众人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大理寺丞沉声道:“多谢李道长提醒,若不是你,我们极可能忽略了此贼,让他逍遥法外。待使团回京后,我便上书弹劾,发布通缉令,捉拿此獠。”

刘御史极为激动:“没错,阙永修是淮王死党,淮王要想在楚州城瞒天过海,少不了此獠的帮助。多谢李道长提醒,请受本官一拜。”

李妙真不愧是飞燕女侠,能力出众,她应该是听说了血屠三千里案,或蛮族侵扰边关,这才千里迢迢赶来楚州……相比起她,我们直到今日揭开一切,才知道真相,实在惭愧……使团众人感激之余,心里难免升起惭愧的情绪。

使团人数众多,有四品金锣杨砚,有经验丰富的刑部总捕头,更有传奇人物许七安暗中调查,结果来楚州这么久,一无所获。

陈捕头抱拳:“李道长,阙永修是开国功臣之后,一等公爵,兼楚州都指挥使,位高权重,哪怕在京城,职位、身份比他高的也屈指可数。

“镇北王屠城,有数万士卒众目睽睽,可为人证。但阙永修……请李道长明示,您是如何查处此案?”

大理寺丞、两名御史纷纷看向李妙真。

性格寡淡,对其他事缺少热情的杨砚,也罕见的露出求知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