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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书院中央的是圣人学宫,又叫圣人庙,里面供奉的是那位开创儒道的千古第一人。

圣人学宫外,青石板铺设的大坪,足以容纳云鹿书院所有的学生。

书院院长每年春闱秋闱之际,便会在此地召集学子,慷慨激昂的动员学子努力读书,考取功名,为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大坪上有一块红漆斑驳的矮墙,墙面粘着一层剥不去的纸层。

这面墙是云鹿书院的公告栏,用来张贴书院先生们的文章、诗词、字画,以及学子里偶尔出现的优秀作品。

再就是书院的一些告示。

两名书童来到告示前,一人手捧卷纸,一人在告示墙上涂抹米糊,然后合力展开一人高的巨幅纸张,贴在告示墙上。

这样的举动立刻引来了周边学子的注意,尤其是那张一人高的巨幅纸张过于瞩目。

“什么东西贴出来了?走,过去看看。”

“咦,不是文章,好像是诗……那有什么好看的。”

“紫阳居士离开学院后,咱们学院里的先生和大儒们,写的诗看与不看都没区别。”

边说着,学子们三三两两聚到矮墙下,注视着新帖的巨幅纸张。

纸张上的字迹龙飞凤舞,力透纸背,转笔和撇捺之间,透出一股凌厉之意。

“这是张先生的字。”有学子认了出来。

更多的学子则凝神看纸上的诗。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惭愧,惭愧啊。秋闱之后,我便再也没有挑灯夜读了。”

“这首诗乍一看朴素平常,却揭示着深刻的道理,发人深省啊。”

“哪里朴素平常了,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大道至简,至理名言尽在其中。”

“白首方悔读书迟……我以前太多松懈了,沉迷手谈、游山,放在读书上的精力越来越少,看到这首诗,我才意识到将来绝对会后悔的。”

“这首诗出自哪位大儒之手?”

越来越多的人挤在矮墙下,抬头看着墙上的诗,当情绪沉浸其中后,对这首劝学诗产生了极大的共鸣。

第一联所描绘的景象,让学子们汗颜。尽管读书也尽心尽力了,但谁能做到三更灯火五更鸡?

可这不是虚言,因为确实存在这样的例子,学院的大儒和先生们,时常以自身例子告诫学子。

而学子中个别非常刻苦的,也是这般熬夜苦读的。

真正让年轻学子们心悸的是第二联: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仿佛是在宣告他们将来的遭遇,一些近来怠于学业的年轻人,扪心自问之后,纷纷涌起心悸的感觉,害怕将来白首之后,追悔莫及。

于心底油然而生不负春光,发奋读书的情绪。

不远处,大坪边缘位置,三位大儒旁观着这一幕,陈泰抚须大笑:“都说诗词无用,殊不知,诗词最动人心。许宁宴,当真是绝世诗才。”

见劝学诗积极调动起学子们的情绪,张慎脸上也不禁笑容扩散:“这话不假,他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这份水准,别说如今,便是纵观历史,也能名列前茅。”

李慕白忽然问道:“他说自己早已荒废学业,你们信吗?”

两位大儒同时点头,李慕白忍不住笑了一下:“何以见得?”

“作诗时,他让辞旧代笔了。”张慎说。

“身为读书人,作诗岂会让他人代笔。”陈泰补充道:“除非他不精书法。”

但凡读书人,个个都是精通书法的,这是基本功。

李慕白感慨道:“可惜啊,他已是及冠之年,转修儒道为时晚矣。”

陈泰痛心疾首:“如此才华,竟然学了武,简直是暴殄天物。”

粗坯的武夫,配不上许宁宴的惊才绝艳。

张慎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忿道:“听辞旧说,两人年幼时,其父便定下,辞旧读书,宁宴习武。”

“那许平志不当人子,白白荒废了一个读书种子,实在可恨、可恶。”李慕白恨声道。

两位大儒深表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