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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不累?殿下若是累了就放下我歇一歇,兴许我自己可以走了……”

然而萧誉却朗然一笑:“不累。晚姐姐身轻如燕,背着你只似背着一团棉花!”

“棉花?”魏念晚笑他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当真是不会夸人,旁人这时候大概会说如一朵云。

两人说说笑笑,倒也顺利下了山,远远马夫一瞧见这场景便急忙过来接应。出来时是两辆马车,回去时已是并作一辆,两人都坐上了萧誉的马车。

车内萧誉一脸担忧地看着魏念晚的脚,他很想捏捏试试到底伤在哪里,但又碍着男女大防不敢太僭越,只好说:“晚姐姐,待会儿回去我就传太医来给你瞧瞧。”

魏念晚噗哧一声笑出来,“殿下才说过我于你有救命之恩,就又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

“没忘,只是医者也有不能自医的时候,比如这脚,晚姐姐打算如何治它?难道不需要旁人帮你揉一揉捏一捏。”

“又不是伤得多重,再说女子的脚如何能让太医一个大男人捏来捏去的……过会儿找些药膏涂了便是。”

“倒也是,那药膏总需要人涂吧?”萧誉挑着眉毛看她,小心翼翼地试探:“不然还是我来?晚姐姐同我总比同太医熟些。”

魏念晚正想拒绝,可想了想脚踝已伤,的确不能像正常人一般自己就能够着。她一时没想到如何回答,萧誉便全当她是默许了,一脸高兴的模样:“那就这么说定了!这回我也总能医一医晚姐姐了!”

这应是因着自己救过他,而急于报恩吧?魏念晚如此想着,倒觉萧誉还有天真烂漫小孩子心性的一面,便也未再扫兴。

余下的路,她倚在绸靠上假寐,想的却是单君让对她说的那些话。

他已掌握了她那么多的秘密,她无法再像过去那样帮着萧誉对付他了。可他让她杀萧誉,她也是绝下不去手的。

大梁皇室的人皆自私残暴,萧誉是他们当中难得的一块璞玉。他干净善良,这样一个人即便未来不能承袭大统,也不该死于非命。

可是若她明着对单君让说不答应,单君让必会鱼死网破,将她的身世公之于众。届时便是萧誉也不会再保她了……

她害死了那么多人,又利用了那么多人得以逃出生天,这样一个恶毒有算计的人摆在萧誉面前,他可还敢信还敢留?

不论当下的萧誉对她有多好,答案都是显而易见的。

魏念晚想来想去,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离开。

她离开了,单君让便不能再拿身世威胁于她,而她的祖父也压根不在他以为的地方。

萧誉或许会伤心,但她留下来他就不用伤心了么?知道她的真实面目后,他只会更伤心自己的识人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