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不要忽视一个老物件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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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沉哼一声,手伸到床底下挣了挣,把东西捞起来丢在床头柜上,长叹一口气。
上学时千梧总喜欢开玩笑叫他江律,尤其在酒醉耳热后,那时没认真咂摸,搞不好这家伙对西装眼镜一直有想法。
仔细说起来,江家出事早,他从来没有做过一秒钟真正的律师。
“喂。”江沉伸手推了推千梧露在被子外的肩膀,看着白皙皮肤上红色的瘀痕。
千梧嗓子哼唧得很哑,“干嘛?叫我喂?”
“你是不是早有所图。”江沉凑近在他耳边低声问。
千梧哼了声没有回答,江沉捉住他的手,“是不是?”
“算是。”千梧终于被他弄得痒,扭过头来低声道:“律师,少帅,这两个职业都很……你懂吧?”
江沉闻言眸光一暗,“那我就不得不问——”
千梧啪一下捂住他的嘴。
“警告。”他一脸警惕,“要是敢问我更喜欢江律还是江少帅,咱俩就完了。”
江沉无奈,轻轻亲了亲他的手心,叹息一声躺回枕头上。
千梧闭眼休息了一会,忽然哑哑地说道:“我最喜欢江沉哥哥。”
他最喜欢的,还是小时候那个主动走过来对他伸出手的小小少年。带他回家,把家慷慨地分给他一半。
身后人似乎被忽然的情话震撼住了,半晌才动了动身子,在他后脑上轻吻。
“明白了,以后一定多让你叫几声。”江沉说。
千梧:“……”
屋子里可怕地寂静了足有十几秒,而后千梧没忍住笑出了声,边笑边骂,“你还是个人?”
走廊外越来越吵,其实在他们做得激烈时就已经很吵了,期间似乎还传来过几声惊天动地的动静,但他们半醉半欲没顾上理会。
房间里的灯还没关,开关远在门口,千梧躺了一会养神,问道:“几点了?”
“四点十五,凌晨。”江沉叹息,“要不要看看外面,今晚不会死的就剩我们两个了吧。”
“那就太可怕了,我们两个做这一整栋楼的数学题……”千梧头皮发麻,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抓过衣服胡乱穿上。
*
走廊持续有人欢呼奔跑,等待声音稍微小点时,江沉谨慎地把门轻轻拉开一道缝,和千梧一起趴在门缝上向外窥视。
门外的世界一片狼藉,让人一看心都凉了。
玩家们无论年龄性别高矮胖瘦,在走廊上撒欢狂奔,有人边跑边举着一壶热茶从自己头上往下浇,一烫一个激灵,一边嗷嗷喊疼一边继续撒欢地浇,满脸的皮肤已经烫红。关平金鸡独立蹦着走,一边蹦一边用老家方言喊着口令。蛋黄则完全丧失了意识,跑着跑着把上衣脱了,剩下一群男人在后面欢呼。
“可怕。”千梧语气里打着冷战。
前面的副本嗜血,首夜必死人。但那些冰冷血腥的尸体都不如此刻眼前的景象更让人害怕——剥夺人类的意识和自尊,大概是比死亡更加残酷的虐待。
“一楼也有声音。”江沉眉头紧锁,仔细分辨半天后才说,“至少两男一女,希望他们不要乱碰副本道具。”
千梧有些犹豫,“我们要不要……”
“没用的。”江沉知道他在想什么,攥住他的手,轻轻推上了门,吵闹声稍微小了一些。
“这不是寻常的酒疯,那个酒有邪力,能不能存活全靠命。”江沉顿了顿,“走廊上没见那两个完全不能喝酒的,还有一个说自己千杯不倒的,如果他们三个也不在楼下,那大概率和我们一样,是这个副本的幸运者。”
“我很担心。”千梧闭眼揉了揉鼻梁,长叹一声,“今天过去,不会真的要死十几个吧。”
*
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第二天,宿醉的千梧照例睡过头,被江沉轻轻拍醒时,第一句话就是问昨晚的情况。
“昨晚没人死。”江沉神情严肃,声音透着点纳闷,“两个完全不能喝酒的清晨就醒了,还有那个酒量极好的哥们一宿没睡,他们三个来找我,我们一个一个房间去看的,所有人都活着。”
千梧有些发蒙,抱着被子坐了一会,“活着是什么意思,是有呼吸地昏睡着,还是确确实实地醒着?”
“有睡着的,但都被我们叫醒了。”江沉眉头紧蹙,“这不是什么好事,等于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摸索出副本的杀人机制。”
千梧讷讷点头。宿醉后他浑身酸痛,头也昏沉沉,花了点功夫才从床上挪下来。
已经是上午十点出头,其他人基本上吃完早饭分头开工了,他摸到洗手间去洗了个澡。
第一间浴室有人,门虚掩着,里头水声哗啦啦,千梧便自觉用了第二间。
洗澡时才发现,这房子的富贵真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浴室的淋浴拉门通体水晶打造,将灯光折射得璀璨夺目,洗个澡都无比奢华。
江沉站在门外问,“早上吃什么?他们做的东西都凉了,我煎个鸡蛋给你吧?”
千梧一边擦头发一边含糊地嗯了声。
他折毛巾时,却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哗啦一声清脆而尖锐的巨响。
千梧手一抖,毛巾掉进池子,他顾不上捡跑到门口拉开门,“什么声音?!”
江沉站在门口,扭头看向隔壁浴室。
在千梧之前进去洗澡的那个人,似乎是一个女玩家,刚才还听见她哼歌。
不关严门是大家昨天商量好的,防止出事,只要其他玩家听到浴室水声不进去就行。
千梧道:“我去喊松松她们来看看。”
江沉一把拉住他。
“不必了。”
江沉语气凝重。他顿了顿,缓缓靠近浴室门。
源源不断的血腥味正从里面蔓延开来,与湿热的水汽掺杂在一起,无声而迅速地在走廊扑开。
江沉一把推开门。
水晶的淋浴房拉门破碎满地,光着身子的女人躺倒在碎水晶间,浑身上下都是血,一块尖锐的玻璃划开了她的颈,鲜血汩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