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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不一定是邪,只是觉得它很锋利。”江沉说着,忽然反手将刀刃劈向头顶的碗柜,一声沉闷的锃声,刀刃果断削入木质碗柜三厘米深,直至刀背都要没入,就像切开一张纸一样爽快。

江沉又把刀抽回来,用流水冲了冲递给屈樱,“难怪能一下子就砍断人的颈椎,用时小心点。”

屈樱在屋里做饭,留下彭彭和钟离冶陪他,千梧被江沉拉出了厨房。

千梧问,“要干什么?”

江沉一边抬头漫不经心地打量房子里的设施一边说道:“我忽然想起来今天刚进到房子时的一种感觉,只不过屈樱当时忽然说多一个人,被打岔忘了。”

“什么感觉?”

江沉目光定格在旁边落地灯的灯柱上,“这个房子里的一切东西用料都很扎实。比如这个灯柱,一般灯柱只有外面一圈金属壳,里头空腔。但这个一看就知道是实心的,又笨重又扎实,沉得不像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提起那座灯。灯被举起来时,江沉整条胳膊的线条都紧紧地绷起来,不用再说,已经能让人感受到这个灯柱的分量。

江沉试了试又放下,“不仅是这个灯柱。房子里随随便便一把菜刀都锋利得削骨如泥,各种能被随手取用的家具摆设都是扎实的金属铸造,轻轻一抡就能让人开瓢。还有那把扫帚,你看到它的头有多尖了吗?”

他说的是楼梯下旮旯里堆放在一起的簸箕和扫帚,扫帚的一头是削尖的,平时一看只觉得设计不科学,但这么一说,就觉得它尖的让人浑身不舒服,好像随时能刺穿心脏一样。

千梧明白过来,“你是说这个副本里的种种暗示和设施,都在方便玩家自相残杀。”

江沉点头,“嗯。通常顺应副本设定行事很容易犯错,越是被暗示,我们越应该避免随便对自己人开刀,但那帮人明显不太信任我们的话。”

千梧无奈叹气,“大多数人只需要确保自己能活,有没有错杀其他玩家其实并不重要,就像刚才的恶魔乙,你看他说如果错杀就出去磕头时真的有半点于心不忍吗?”

“那个。”屈樱从身后厨房门口闪出来,“食材都下锅了,得二十分钟。你们两个要是想找线索的话就去吧,我们三个在一起,等会饭好了拿到房间去。”

江沉点头,“正好,我想去二楼那几间杂物间看看。”

彭彭从里面追出来,“把这俩胳膊拿走!我的天,看得我心蹦蹦跳。”

千梧实在无力阻止,只得和抱着两只胳膊的江沉并排上楼。

余光里,那两条胳膊白里透着青青的血管,哪像是尸体上剩下的,简直就和一个大活人的胳膊没什么两样。

江沉抱着它们的样子无比严肃正义,就像抱着两杆枪。

千梧走了两步无奈道:“你能不能走我后面?”

江沉很温柔地停下脚说,“行,你在前面走,别回头。”

千梧走到前面去,转过一个楼梯拐弯,身后的灯光把江沉抱着胳膊的影子投到他面前的台阶上,他忽然一个哆嗦,只得又一次停住脚,“还是你走前面。”

江沉忍不住乐了,“有什么好怕的,两条胳膊而已啊。”

是人话吗,两条胳膊,而已?

千梧简直无力吐槽,勉强跟着正义的江少帅回到房间,眼看着他把两条胳膊踢进了床底下。

他忍不住说道:“我忽然想起大学时有人跟我说,太专注的人脑子都有点问题,让我少跟你混在一起。”

江沉闻言冷哼一声,走过来在他头上亲了一口,“说这话的人明显就是对你图谋不轨。”

“无妨,只要他不把两条胳膊藏进我床底下。”千梧疲惫地叹一口气,“还是去找找线索吧,我现在一分钟都不想多再这个房间里呆着了。”

他一边往出走一边忍不住想。

虽然是拿副本里的东西吧,但他之前拿回房间的都是很有灵感的东西,什么红蜡烛,BOSS的日记,或者BOSS本人。江沉拿的这是什么鬼东西!两坨死肉,毫无灵性,只有恶心和恐怖。

“强行高敏感真的要不得。”千梧忍不住又劝江沉一次,“别为了一点分把自己逼疯,人还是要走正路啊。”

江少帅却十分固执,“是正路啊,让我观察观察再说。”

他们走出房门,隔壁里面的门刚好打开,头发湿漉漉的笑脸佛“笑甲”从里面出来,结结巴巴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喽啊!这这这、这——副、副副本ti——条件,还——还不——错!”

千梧听他说话实在是太累了,原本想走开,但对方似乎并没有说一句话就走的意思,反而站在了他面前。

他无奈,只得停下来继续听他说话。

这个结巴也挺奇怪,之前听说结巴的人在紧张时会结巴得更严重,放松状态会好很多。但刚才这家伙在底下严肃场合说话时反而结巴的程度很轻,这会又开始疯狂结巴了。

结巴继续道:“虽虽虽然fufu——房子小!但热热热、热水特、特别好!yuyu浴缸也很——大!”

千梧面无表情地听。

江沉忽然问道:“你是表达欲望越强时结巴得越严重吗?”

结巴一愣,“不不不、不是啊,我,我——一直这,这样。除,除了我很——慢、很慢很慢说话时,能,能勉强不、不结巴。”

千梧打了个哈欠,刚要说告辞,心里却忽然一个激灵。

他倏然回过头和江沉对视,江沉的眼神十分严肃,并不像在玩笑。

“你洗澡洗了多久?”千梧回头问他。

结巴一懵,“泡、泡、泡了一个大大大、哒哒哒嗒嗒嗒嗒——”

“大澡。”江沉实在受不了了,“泡了一个大澡,是吗?泡了多久?”

结巴被他咄咄逼人吓得有点不知所措,使劲咽了两口吐沫,“不不不,不清楚,挺挺挺挺久地!我我我我还听、听到一一一一大堆人在在在走廊上噗噗噗跑!怎怎怎——怎么——”

“不对。”江沉明白过来,一把推开他往楼下走,“刚才人堆里说话的那个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