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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陆骁的宿舍跟他们的一般大,只是东西少,一个人住,看上去宽敞些,一张单人床,一张红木桌,门后是衣柜和脸盆。

整体很干净,东西摆放规整,军绿的被子被叠的四四方方,有棱有角,南初这是第一次看见他在部队的被子,每一个角仿佛都跟用刀削出来一样,林陆骁把她拉过去,从床后抽出一张叠凳,展开放平,拍了拍:“坐。”

南初站着没动。

林陆骁站直,对上她的视线,略一偏下巴,示意她坐,虽然没说话,但那黑眼珠分外明显写着——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南初坐下。

林陆骁则转身用脚勾了张红木椅放到她对面,大喇喇坐下,敞着腿,抱着胸,目光深邃。

良久,他抿了唇,“我跟你道歉。”

南初忽而抬头看他,林陆骁双手撑着膝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深沉。

“……为什么?”南初问。

林陆骁这人吧,从小就这样,平时跟你吊儿郎当,真做起事情来,果敢又阴狠,向来对事儿不对人,当下跟你急赤白脸的,但真当意识到自己错了,认错快,错了就错了,该担的责任他一点儿不会躲,这是在工作上,在部队里。

在感情上他是茫然的,二十四那年,遇上这姑娘,他确实被撩了一下,但想想当时那姑娘才十六,自己要能动什么歪心思可真是禽兽不如。

但不得不承认,那晚,他确实硬了。

小姑娘软软绵绵地样子躺在他的被窝里,他刚一屁股坐下去,就意识到不对劲儿,可再抬头就对上一双清澈柔软的眼神,迷蒙中带着水光,加上那时正是他血气方刚的年纪。

小姑娘糯糯地说:“你坐着我脚了。”

声音婉转动听,又带着点脆生生的畏怯,一下就不知道击中他哪根神经了。

他把这一切的源头都归结于自己单身太久。

当年是秉着对南初一丁点儿的愧疚收留了她,把她带回家,房子让给她住。

住了两天,就被这丫头片子给撩了,心里不太爽,加上丫头片子才十六岁,自己动了那种念头,简直禽兽不如,转念想想是不是真跟大刘说的那样,只是需要一个女朋友?

于是那晚之后,跟大刘他们出去玩,偶尔也会把目光放在那些婀娜妖娆身材的女人身上,连沈牧都说他转性了。

男人的性启蒙无非都是来自几部岛国动作片,林陆骁看得不多,只很偶尔需要生理纾解时才会翻出来看,无非都是大胸、童颜、长腿……等等,看多了也就那样。

那姑娘是大刘攒的一局上认识的。

大胸、细腰,身材确实好,脸一般般,他至今都记不太清楚眉眼轮廓,要走路上,人不喊他他还真认不出来,他有点轻微的脸盲。

那姑娘也是个性急的主,这才见一面儿呢,第二面儿就找大刘要了地址,上他家找他去了,被小姑娘撞了个满怀,结果丫头还挺懂事地帮他掰扯出远方表妹这个说辞,他当时真是又气又好笑。

第三面儿,他刚出完任务,两人吃完饭送姑娘回家,在车上,姑娘冲他挤眉弄眼暗示可以上去坐坐。当时林陆骁就开着车窗慢条斯理地抽烟,越上赶着他越不急,坐在座椅上慢悠悠地掸着烟灰玩儿。

姑娘倒是个老手,俯过身去,在他耳边吹着气儿,一边吹气儿一边拿手伸进他t恤下摆里,似是而非邀请他:“上去做做?”

他脸上挂着吊儿郎当地笑,一只手挂在车窗外掸烟灰,另一只手把她的手拉开:“做什么?”

他声音本就好听,带点禁欲的性冷感。

姑娘被他一句话说酥了身子,娇俏地去拍他坚硬的胸膛,“你这人其实挺坏。”

林陆骁靠在座椅上,听闻这话,瞥她一眼,转回头,哼笑一声,把烟掐了,解开安全带下车绕过车头去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女人从车里拎出来,“回家吧。”

女人一愣,“你不上去?”

“暂时没兴趣。”

他靠着车门,插着兜,眉眼上挑,就这股痞痞的劲儿、想得而得不到让人欲罢不能。

林陆骁轰着油门走了,留下一股焦躁的车尾气,姑娘拎着包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妈的!臭消防员!

那时他才刚下队不久,性格乖戾张扬,经时间一打磨,性格倒是收了些,可眉眼间的邪气还在,特别跟你说些有的没的混账话时,年轻时那股子乖张的模样顿显。

……

现在这么一本正经拉着人,坐自己对面,跟人道歉,倒还是头一次。

他笑了笑,换了个姿势,双手环胸,人往后一靠,放缓语速,“我十八就进了军校,身边的人都是暴脾气,教官,指导员,包括我父亲,甚至包括林启,他比我稍微好点,因为没接触这个环境,我们都是风里来雨里去,处理事情晚一秒就可能会让一个家庭破灭,年轻的时候讲道理也不靠嘴,在火场上也是,人他妈都火烧眉毛了,我还搁这儿跟你讲道理,这肯定不行。一码归一码,以上是我性格检讨,检讨归检讨,但我不改。”

“……”

南初面上不动声色:那您搁这儿跟谁检讨呢。

他挠挠头发,“但我得为刚才的事儿,跟你道歉,我不该吼你,不该说你丢脸。”

南初点头:“嗯,我原谅你。”

“……”

这就原谅了?他有点措手不及。

他往前探了探,“真原谅?”

南初一脸平静:“真。”

说得坦然,脸上表情也没什么异样,应该就是原谅了?可总觉得差点儿什么,就那股忽近忽远的疏离劲儿,让林陆骁有点烦躁。

他弯腰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想要瞧出一丝异样来,姑娘也只是平静无波地站起来,对他说:“队长,你要是就说这事儿,我已经原谅您了,而且我也没放在心上,杨指导跟我说过您的事儿,您现在确实是关键时期,不该给您添那么多麻烦,这边先给您掬个躬。”

说完,毕恭毕敬掬了个躬。

林陆骁掏掏耳朵,“等会儿你!”

南初没停,去拉门,身后多出一只手,门板被人牢牢按住。

林陆骁把她堵在门后。

门都快成背景板了,两人的多次谈话都在门板后面进行的。

“杨指导跟你说什么了?”

他撑着门板,低头看她。

就在刚才下楼的时候,杨振刚把南初拦住,说了一些话,当然不是太好听的,南初当时也只是笑笑,这队里每个人都把林陆骁当亲儿子似的对待,也明白杨振刚是为了林陆骁好。

南初指尖抵上他的胸膛,往后顶了顶,“来,你往后退退,靠这么近,我喘不上气。”

“……我得出去了,不然被人看到不太好。”

变了变了,这女人变了。

以前都是想方设法要占他便宜吃他豆腐,这一下要跟他撇清关系,林陆骁他妈的还真有点不习惯了!

“你这急着跟谁撇清关系呢?!嗯?”他不悦地拧眉,把人给一把拎起来,按到红木椅上“给我坐着。看到就看到,这我底盘,没人敢说一个字。”

得得得,都是您地盘,您是山大王。

林陆骁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小姑娘头发湿漉漉的,军衬的胸口濡湿一片,军衬薄,微湿的料子勾着内衣的边,若隐若现,他匆匆一瞥,别开眼,咳了声,说:“刚刚又跟严黛打架了?”

“没打架。”南初腰背挺得笔直,胸异常坚挺。

林陆骁目光略过,伸手糊了一把她的头发,转身去翻柜子,说:“那怎么这么湿?”

“刚刚在洗衣服,结果水管爆了,我正要去找指导员呢,你就把我拉过来了。”

再转身时,手心赚着一瓶棕色的小药瓶,从柜子里抽了两根棉签,沾湿,弯腰到她面前:“别乱动,帮你上点药。”

药味刺激大,南初捂着鼻子往后躲了躲,“这什么?”

林陆骁直接勾着她的脖子,给她扯过来,“躲什么躲,这是我以前在外县支援时一朋友送的当地药膏,治创口特别快,你这脸不擦,以后万一破相了,你娱乐圈还混不混?”

刚涂上去有点冰冰凉,南初呲了声,林陆骁难得柔了声音,“忍着点,这擦了好得快。”

两人此刻贴的极近,气息交缠,他的脸近在咫尺,脸上的每个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南初发现他皮肤其实很好,不算白,小麦色,五官很正,眉峰上挑时掩不住的嚣张戾气。

确实很勾人。

视线落在他唇上,他唇片薄,形好。

这种近距离接触是种诱惑。

南初断定他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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