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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某日,勾结西凛,偷渡重犯,暗造刀枪锐甲,囤私兵。

……

整整三指厚的一本册子,全都是罪无可恕罪不容诛的重罪。

有些甚至具体到某个时辰的某刻,以及一应涉事人员。

其中还夹杂了关键人物的指认口供。

孟阳竟然知道得如此细致,准备得如此齐全?若江允所言为真,这桩桩件件,孟阳参与了多少?他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

容岑隐约记得,长颐侯在外,每逢提起孟宗子,似乎次次都是遗憾口吻?孟骞的遗憾只不过是觉得孟阳身弱将早死,担心族中后继无人。

所以,孟阳一开始,应当是身体康健的,否则不会当选宗子。没有谁会选一个福寿不全有早夭之相的人,继承家业。

孟阳此人,果真危险!

容岑指尖碾过书页一角,压出印痕,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

有这册子,人证物证,算是齐了。

“册子上这些人名,和他窝藏的罪证,能找到吗?”容岑问。

他答:“能,阳派人一直在盯着。”

“不过……”孟阳顿了顿,“阳只说与陛下一人听,还望您将侧殿那位,请出去。”

她翻阅期间,他趁她不注意暗自观察了仁政殿,发现不同寻常之处,颇为怪异。

孟阳如何发现的?

容岑眉心一跳,他心思怎能如此敏锐?

主侧殿的承重墙分明隔音,但不知为何,孟阳的话一出,侧殿的门响起吱呀两声,开而又合。

江允从侧殿出去了。

“陛下,有些事,阳觉得应该向您交代清楚。”

“何事?”

“阳曾与西凛来往密切。”他直言:“关系非同一般。”

“!!!”他竟然主动提起来了。

容岑汗毛竖起。

孟阳到底想做什么?他就不怕她听了立马将他打入大牢秋后处斩或者凌迟吗?

容岑自认为表情管理得很好,但还是被对方察觉到情绪变化。

“陛下莫要害怕。”他轻微一笑,苍白的面色衬托下,阴柔而渗人,“阳并无恶意。”

“朕有些震惊而已。”容岑实话实说。

“那已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自阳成为孟氏宗子,手上不曾沾染一滴血。”

也就是说,没成为孟宗子以前,他手上沾了很多血喽?

容岑已经学会了如何正确地做反向阅读理解。

“说来陛下可能不信,阳也是出于无奈才帮西凛做了些事。凉州贫瘠,仗势欺人者却不少。少时阳与寡母缺衣少食,饥寒交迫,前路渺茫,看不到一丁点儿生的希望。”

这像是打感情牌。

容岑抿了抿唇,未语。

“昔日窘迫便不再提了。”见她无兴趣,孟阳就此打住,说出能吸引她注意的。

“朝野上下都好奇阳如何能与西凛谈和成功,想必陛下也很好奇。”

“为何?”

“算是达成了某种交易,也算是彻底结束了以前的合作。”孟阳神色不明,“西凛国师与太后常年联络,陛下应已知晓。”

“阳断了他们二人互通有无的枢纽,西凛受其掣肘,不得已而谈和。”

容岑不解道:“但太后已然失势,绝无翻身的可能。即便西凛国师与其勾结,也成不了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