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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落座,只见不远处立着一扇大屏风,其上是花鸟春景图,一旁提了名家诗词。

是虞帝师早年所作,明写踏青赏景,暗抒身在朝堂不由己、人居高位言不由衷之愁绪。

承德侯府何意?

容岑尚未揣摩明白,耳边听肖廉几人暗自低声议论:这侯夫人莫不是个哑巴,一声不吭,处处由婢女传话,她婢女还能会读心不成?

也不知是不是声音传到了当事人耳中,只听屏风后的侯夫人终于舍得开了金口。

“多谢贵人愿给妾身薄面前来一会。侯府婢子当街辱人,是妾身管教不严;您亲临赴约,乃妾身之幸;然妾身顽疾在身,恐过了病气给您,不便亲迎,还请您恕罪。”

沙哑,低喑,轻喘,虚,给人以她只剩下最后吊着的那一口气的感觉。

肖廉等人顿时收了“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躲着不见对陛下不敬”的想法。

既然有病,那还是继续不敬着吧,可别传给了他们。

“侯夫人说笑了。承德侯人中龙凤,深得圣眷,侯府如日中天,您才是贵人。我们不过一群刁蛮恶民,能得侯夫人多看一眼,已是苦行百世才修来的洪福,说出去可要羡煞旁人。”

容岑将丫鬟的话送还。

侯夫人回道:“贵人眼神不凡,却是猜错了,妾身乃长颐侯府上女眷,与承德侯没有半分干系,还望贵人莫要再提及此人。自古女人家难活于世,岐州虽远隔京都千里,但也恐怕有闲言碎语传去。我家侯爷治家严谨,听了或要休妻。”

“无须遮掩,言多必失。”

容岑语气淡淡,“我早便知你是承德侯正妻,他全然不顾你颜面停妻再娶,你又何必为他死守秘密。”

烛台上的蜡火摇曳,屏风后的人一噎,半晌才言:“贵人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