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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镇国公府刺杀一案,虽早已拍案是太后主使,但其中细节还有待推敲,容岑便一直派人在暗中查探。

温黛自然也没放弃,有了梦中预知的满门抄斩惨剧,她对任何威胁国公府安危的人和事都十分敏感,直觉告诉她,这次刺杀不成,就是天授元年满门抄斩的导火线。

国公府如今老弱病残,就是对方最好的下手时机,与其苦苦防守未来的灾祸,不如主动出击,引蛇出洞。

昨日有人接触瑶瑶,便是容岑第一时间发觉,告知了温黛,而后两人商讨出这一方案。

容岑突然道:“温照今日没来。”

“早先还未定下他过继时,他便日日夜夜去国公府拜访,连亲生父母都不顾,腆着脸在臣妾爹娘跟前当孝子,晨昏定省半载,演戏将臣妾都骗了去!”

提起此人,温黛就咬牙切齿,只恨当时年少,识人不清。

“娘亲体谅他是家中贫寒又是独子,主动建议他兼祧两房,也不必断了他原生的血脉亲缘。他唯恐会落选,发誓表忠心说:进了镇国公府的门,日后就不会再回头看,也与过往亲眷再无关系,必然不会做出拿镇国公府家产补贴亲生父母的事情。”

话至此,温黛冷笑:“如今他顶着镇国公世子之位,倒又想起孝敬亲生父母了。”

温照若是参加了今夜宫宴,温黛会觉不齿,不过是靠着镇国公府才挤进世家大族贵公子的行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与他结交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偏偏代表着镇国公府,言行举止对外自然恶劣影响镇国公府的形象。

可他没参加,温黛只会更加不齿,见利忘义的小人!有贼心没贼胆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坏事干完就只知道躲起来不见人,镇国公府只会被他这个挂名的世子给毁了!

容岑语气淡淡:“不必生气,为这种人不值当。他既然龟缩在壳中不敢出来,找机会将他连壳砸个粉碎了就是。”

话落,她突然想起那日自己命人把温照关进了大牢。咳,看来砸壳之前还得先放他出来。

“他那亲生父母受尽国公府照拂,在京郊置了庄子良田,还给配备了十几个丫鬟小厮,不必再做农活,也无需为生计烦扰,每日躺着听小曲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在得很。”温黛道,“庄子离帝师府上不远,翻过那座金银山,再行数里就能看见。”

说来,帝师府邸已算是官家皇产了。虞晗紧闭宫门半步不出,伤怀过度的虞夫人便狠心舍了女儿,独自回虞恒的故乡去了。

乍然提起,容岑不免叹了口气。

虞晗也是够心狠的。同在皇城住着,除了皇后的凤姿宫,就数虞晗的长乐宫离龙章宫最近了,可容岑小年夜回大胤以来,至今两个多月,也没见过对方。

温黛揉捏肩膀的力度轻柔,动作停顿,她试探问道:“陛下可是思念帝师?”

“嗯。”

时间一晃而过,帝师之死仿佛就是昨日之事,血洒金銮殿的场景还在她眼前。

“臣妾无法劝陛下莫伤怀,就如臣妾痛失兄长和爹爹……”温黛及时止住这个不算恰当举例,开解道:“陛下,于逝者来说,唯有尽快实现他们的心愿,才是生者对其最好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