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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个盒子递给安弥,“拿着。”

安弥没接,“这什么?”

陈聿直接把盒子按在她手里,“送你的一个小玩意。”

安弥一脸问号,“你生日,你送我东西?不是该我送你?”

理应如此,但她是不会送的。

陈聿却说:“你已经送了。”

这话,他是转过头来定定看着她说的,眼神颇深。

安弥心头陡然停了一拍。

她明白他的意思。

今晚,她给了他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拿着,下车。”

明明是送人礼物,这人却跟下命令一样,语气透着威胁。

安弥清楚,还真就是威胁,她要不收着,这人一定有办法让她收,她懒得跟他大半夜折腾,拿着盒子下了车。

没走两步,身后响起超跑独特的引擎声,安弥回头,在原地伫立了片刻,看着陈聿驶入夜色。

回到公寓。

安弥坐到沙发上,今晚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捧着手里的盒子看了会儿才放到茶几上开始拆。

这盒子不小,还挺沉的,里面不会是耳环项链之类的饰品,安弥猜应该是个摆件。

她猜得没错,里面是个玻璃做的樱桃树摆件。

高纯度玻璃制成的樱桃树呈现出如冰晶般的剔透与纯净,有种圣洁神秘之感,而那一颗颗如同熟透了般,红色饱和度极高的樱桃又充满着让人垂涎欲滴的诱惑,像伊甸园里的禁果。

这一定算得上是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因为它能轻易勾起你一些你藏在内心深处的,旖旎的,晦涩的念想。

尤其,底座上还刻着一句令人引人遐想的话——

我想对你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

这句话化用自聂鲁达的一首诗,原文更让人想入非非:

我要在你身上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对比之下,前一句还隐晦些,但安弥还是在心里骂了陈聿流氓。

骂归骂,这颗樱桃树她是喜欢的,还摆进了卧室里,只不过把刻了文字的那一面朝向了墙。

第二天。

安弥还是起得蛮早,继续去拳馆练拳,周一跟陈聿的比试估计是她能让这家伙放弃她的唯一机会了。

她在拳馆从早待到晚,期间陈聿没有出现过。

除了练拳,安弥还在动脑,想着要用什么招数才能直接ko掉陈聿,但想了老半天,她觉得她能ko陈聿的几率接近于零。

他们这场比试一点儿都不规范,完全是她在耍赖,所以她就想,既然本身就是耍赖,那她为什么不能再耍赖一点?

有了这个念头,思路一下就通畅了,她的信心也顷刻倍增。

之后,她一直在研究摔跤和锁技,她的计划是,先把陈聿绊倒,再把他锁上5秒。

她都想好了,就5秒而已,再数快点,这不赢面挺大。

安弥觉得自己是天才。

但奇怪的是,明明她觉得能赢陈聿的几率很大,而且练了一整天,她累得不行,晚上她却辗转难眠,睡着之后也一直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导致她早上起来看着特没精神。

下午去拳馆前,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她还化了个淡妆。

妆刚画完,微信里进来一条消息:

陈聿:[一起过去?]

安弥刚点进去,又一条消息发过来:

陈聿:[我在香樟门口。]

安弥回他:[等我两分钟。]

现在安弥没什么顾虑了,陈聿搞出那么一首瞎子都能看出来是藏头诗的歌,不管她跟他保不保持距离,她跟他的传闻都不可能消停,苏芷伊和李子那边也是不会因为她的态度改变撮合他俩的想法,那还不如大大方方的。

而且,说不定他俩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如果她今天赢了。

两分钟后,安弥骑着她的杜卡迪出了宿舍楼。

陈聿今天也骑的机车,还是那辆改装过的蓝色雅马哈。

俩人都一身黑,再骑一红一蓝的车,从头到尾都贼般配。

其实,就算他们没有穿同色系的衣服,没有都骑机车,就站在一起,就无比登对。

他俩只要在同一个画面里,就好像自然而然地会与人群剥离,分割出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天生的一对。

“走吧。”

安弥将挡风板往下一盖,先行拧动油门。

陈聿唇角一扬,紧跟其后。

十分钟后,两人到达商场车库。

摘下同样一红一蓝的头盔,安弥抬手顺了顺被压塌的头发,陈聿则是仰着下颌甩了甩头,那种恣意的少年气特抓人眼球。

看着他,安弥顺头发的动作顿了顿。

他垂眸望过来时,她才下意识加快了动作,像掩饰,眼神也快速瞥到一旁。

“你昨晚没睡好?”陈聿突然问。

安弥没否认,“嗯”了声。

“是怕输?”他故意停顿,而后语气一转,嗓音带笑,“还是怕赢?”

安弥表情一滞,接着,她颈侧绷起两条线,冷硬回道:“当然是怕输。”

陈聿薄唇掀起一点弧度,笑容意味不明,只说:“走吧,上去。”

上楼,进了拳馆,两人直接去了练习室。

一秒时间没耽搁,上了擂台就开始。

时间紧迫,安弥没多与他周旋,按照昨日的计划,一来就拿一个虚晃的招式骗过了陈聿,然后用扫堂腿把他绊倒在地,紧接着骑到他身上死死锁住他,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一、二、三!”她开始快速读秒。

一切都似乎在预料中,但她忽略了一点——

在绝对力量之前,所有的技巧都是花拳绣腿。

她是锁住陈聿了,如果是同量级对手,陈聿必输无疑,但换成体量过轻的她,陈聿稍稍调动全身力气就轻易扭转了局面,将她压在了身下,并且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

“你犯规!”安弥喊道。

陈聿轻笑,“我没有击打你的任何部位,我只是在防止你进攻而已,这算防御。”

“要说犯规,”他继续说,“我刚刚倒地的时候,你来压着我,那才是犯规。”

他似乎准备就一直这么压着她,直到六分钟后比赛结束。

她要比,他奉陪,她要耍赖,他就让她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耍赖。

安弥气极,拼命挣扎,可不论她驶出多少力气都动弹不了分毫。

“别做无用功了。”陈聿劝道,他看她额角青筋都爆起来好几根,但她再怎么用力也是徒劳。

“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悬殊?”他问她。

安弥在气头上,咬牙冲他喊:“不知道!”

陈聿低颈,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相抵。

“男女悬殊就是,”他笑着扬起唇角,故意压低声音,“我可以把你按在这儿,亲一下午。”

安弥脑子倏地空白了一瞬。

接着,耳边再次传来陈聿低沉带笑的嗓音:

“安弥,你赢不了我。”

“想我放弃你,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