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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引终于听到脑海里反复回荡的那句话是什么。

不要自怜。

这四个字仿佛一句咒语,蕴含巨大的力量,沁入肺腑。

回过神,回到当下,沈香引视线转移到鹤冲天身上。

他阖着眼,弓着身子支撑她的重量,胸口起伏,额头上汗珠滚落。

有血液顺着肩膀流到指尖,染红一小片草地。

再看手中,那件旧旗袍皱皱巴巴落满灰烬。

沈香引伸手进鹤冲天兜里摸打火机,“我送你去医院。”

沈香引有了反应,鹤冲天蓦的睁开眼睛,“你还好吗?”

沈香引虽然入魇了,但对刚才逃生的过程还是有些觉知,也能推断出来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

鹤冲天是死里逃生带她出来,受了伤。

沈香引单手护着风,罩起打火机的火苗,点燃旧旗袍,“这件衣服是我的。”

她扬扬手,挥过浓烟未散的鬼楼,“这栋鬼楼,也是我的恶果。”

鹤冲天压制着痛疼,紧咬牙关站起身来,追问道:“什么意思?”

“这件旗袍,凝结了我的怨气,被有心之人利用,酿成如今的局面。”

旧旗袍被干涸的血浸满,点燃散发出浓烈的铁锈味,滋啦啦响。

风一吹,火舌卷着旧衣转动,像因求生无门而挣扎的人形。

鹤冲天说:“那这并非你的恶鬼,是布局之人的恶果。”

不要自怜,谁的恶果已经不重要了。

沈香引在半人高的火焰前点燃一支烟,“找个诊所处理下伤口,然后找玄果,找到照片上那个不存在的第二十九个人。”

鹤冲天嗯了一声,“沈香引,你今年多大?”

沈香引说旗袍是她的,鬼楼形成于二十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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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来比自己小几岁,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二十多年前,她也穿旗袍?

沈香引朝他似笑非笑,“二十四。”见他脸色阴沉,又随口胡诌说:“祖传的旗袍。”

鹤冲天梳理着,用打诨的语气问她:“怨气也是祖传的?”

“嗯。”沈香引看着眼前的旗袍被烧尽,“我只能说这么多。”

……

夜晚,路边的鸡丝米线摊。

玄果拿回引魂铃,捏在手里左看右看的欢喜,“失而复得,谢了。”

沈香引好奇问他:“这个铃铛什么作用?”

玄果眼皮懒懒的抬一下,“引魂啊,迷路的枉死之人,循着铃声可以往生。”

沈香引瞳孔一缩,这么厉害的法器,玄果当真是不简单。

玄果眉宇轻蹙,凭添一分傲娇的模样,“既然你们帮我找回引魂铃,我也是时候兑现承诺,带你们去找我师父。”

“不过……”玄果话锋一转,“至于她会不会帮你们,我就不能保证了。”

店铺老板端来一碗鸡丝米线,沈香引将面前两个碗叠起来推到一旁,吃第三碗。

“玄果,你是人么?”沈香引漫不经心挑着米线说。

玄果不悦,眯起吊眼,“怎么说话呢!”

沈香引反应了一下,又改口,“温吉华孤苦无依,只剩一条白狗相伴,惨死鬼楼中,所以那只通人性的黑猫,假伴作他的白狗?”

微微上挑的语气,明明是笃定,听起来却像是征求观点的语气。

鹤冲天漆黑如泼墨的眸子忽而一闪,“玄为黑。庄师说过她命里师徒缘浅,只会收哑姨一人为入室弟子,所以,你不是人。”

玄果敛眸,靠在椅背上,懒懒的放松下来,用人的音色拟了一声。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