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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捱的湿冷冬季过去,又一年春暖花开。

“沈姐姐都去了一年了,连个祭拜的坟头都没有,真可怜!”虎妞一边剥花生壳一边嘟哝。

古云实撇撇嘴,良久开口:“鹤爷接受不了。”

“有什么接受不了?人都没了,早干嘛去了?他要真的那么爱,为什么不跟着一起死?”

虎妞心思浅,所见即全部,在她的视角中,鹤冲天对沈香引不好。

她理解不了鹤冲天的挣扎,理解不了一个从小到大坚定报仇报恩的薄情寡义之人,内心动荡的剧变。

心思单纯的女孩,以为爱是非黑即白,心口如一。

古云实不爱听她这话,他心思细,窥见几分鹤冲天沉默中的变化和痛苦。

只几分,也是常人难以消受的。

“你懂什么?!鹤爷如果能替沈姐姐死,他义无反顾,但是沈姐姐死了,他不会跟着一起死。”

虎妞反驳道:“那还是不够爱,我看电视剧里演的,女主角死了,男主角就会殉情!”

古云实弹了虎妞一个脑瓜崩,“殉情?懦夫才殉情!你以为,活着比死了好受?”

虎妞捂着额头,“不然呢?”

古云实:“活着的那个,更痛苦。”

虎妞想了想,想通那么一点点,试着理解,又不能全然理解。

“反正我是觉得连个祭拜的坟头都没有,不好。要不,再劝劝?”

古云实神色黯然,长叹一口气:“还是别了。”

得知沈香引死讯后,古云实第一反应也是不信,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不信也得信。

如果沈香引活着,为什么不回来?

虎妞看着院子里伸懒腰的猫,“对了,玄果找到了吗?”

古云实摇头道:“没有,那天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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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妞鼓鼓腮,“猫最无情,沈香引不在了,他可能也回去了吧。”

谁知道呢,玄果话少,和他们接触也少,算不上有交情。

古云实附和:“也许吧。”

绣坊外面,忽然传来丁玲桄榔的声音。

古云实寻思谁在门口闹事,出去看看。

刚到门口就看到,鹤冲天手里拿着一部手机,直直地砸向一个青年男子的面部。

这个男的他认得,新招来的杂工。

鹤冲天面无表情,俊逸的深眸中是残忍的暴戾。

男子毫无反手之力,齐宴也拦不住鹤冲天。

鹤冲天的膝盖猛地提起,撞击男子的腹部,使其弯腰倒地。

男子奄奄一息,不再反抗。

鹤冲天的动作却并未停歇,拿着手机塞进男子口中,撑破嘴角。

男子一脸痛苦,喉咙被卡得往外涌血。

“鹤爷!鹤爷!别!这,这是新来的杂工,怎么了这是!”古云实上前阻拦。

鹤冲天在看到古云实后,眼底闪过一丝波澜,一掌将手机完全拍进男子口中,才推开他。

被打的人面部凹陷,口腔变形,痛苦扭动着,喉咙里塞着手机,快要窒息。

鹤冲天没有多看一眼,径直走进绣坊,高大的背影有几分颓然。

古云实拦了下齐宴,转身去拔卡在男人喉咙里的手机,“齐哥,这是怎么了?”

齐宴脸色难看:“这人刚才打电话,说找到好工作,因为老板娘是个短命的,老板为了她才开着店留念想,钱多事少。”

古云实脸黑下来,心说活该。

但……罪不至死吧,鹤冲天这是下死手了。

古云实回到院子,远远听到鹤冲天在和虎妞说话。

“沈姐姐的衣服都在沈记裁衣,鹤爷您要不要去挑一件下葬?”

古云实心提到嗓子眼,三步并两步冲到虎妞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果不其然,下一刻,鹤冲天冷着脸掀翻了茶桌,一句话不说,起身就走。

这也是鹤冲天最大的变化吧,他好像变得……有点没人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