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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一辈子到头,什么都找不到,但他总要做些什么。

门响了,鹤冲天看过去,是周正。

“哥。”周正手里提着一个长筒盒子。

鹤冲天没应,摸起桌上的烟点燃。

周正习惯了他的沉默,走到跟前,打开长筒盒子的盖子。

“是李道光的消息。”

“那幅画?”

“没错。”周正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拿出里面装裱讲究的画卷,徐徐展开。

鹤冲天一直在找李道光的线索,同名的人不少,同名的道观也有,但符合的一个没有。

前几天才得到消息,有个富商收藏着一副写实油画,画的是一座巍峨宫殿侧面一角,牌匾题字:永寿宫。

落款是:袁巩献。

鹤冲天两只手拿着画卷上下两端,仔细端详,冥冥中有一种感觉,他要找的,就是这个永寿宫。

“袁巩献,去查查。”

周正:“收藏这画的富商,知道是你要消息,上赶着都交待清楚了,这幅画是他四十多年前收的,这个袁巩献,是当时小有名气的画匠,热壤人。”

“热壤。”鹤冲天若有所思。

“对,热壤满遮乡,富商说,当时满遮乡很多这种画匠,袁巩献是其中的佼佼者。”

鹤冲天长吸一口烟,在烟灰断落之前,弹进烟灰缸,“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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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的信息准确,我查到,袁巩献的就诊记录,二十多年前,在热壤市第一医院,肝癌晚期。”

肝癌晚期,绝症。

“死了?”鹤冲天蹙眉。

“这病活不了。”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鹤冲天问。

“没了。”

鹤冲天的目光落在画里那副牌匾上。

永寿宫。

“我去一趟。”

“好,什么时候?”

鹤冲天喉头滚动,大手覆盖住脸,沉沉呼出一口气,“一周后。”

“哥,沈……你想好了?”周正不太敢提全名,怕鹤冲天听到名字就不舒服。

“嗯,你们不用管。”

他怕沈香引死了,既没能入土为安,也没有衣冠冢容她魂归。

一年了,是该有个坟。

墓就立在他院子里的红枫树下。

挑哪件衣服,棺椁的材质,墓碑的材质,陪葬放些什么,挽联写什么,点缀什么花……

他都要自己来,不让别人插手。

也不允许别人祭奠,一堆人哭哭啼啼的,大声提醒他沈香引死了?

一周时间,鹤冲天事无巨细准备好一切,为沈香引立下衣冠冢。

墓里,她爱穿的那件茉莉白旗袍边上,放着他常穿的黑色西服。

他上了柱香,虔诚跪拜。

闭着双眼,鹤冲天在心底祈求,一睁眼,就能看到她回来。

鹤冲天空出了足够的时间,慢慢睁开眼,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