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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看到了,还下车赏了场雪,可能是雪景太美,所以才情不自禁。

辛月低着头,脸微微泛红。

辛隆没察觉到什么,继续说∶“那你们运气挺好啊,今年第一场雪就被你们赶上了。”

这话一出,换陈江野表情微顿。

第一场雪,那就是初雪。

据说,如果初雪时和心爱的人一在一起,那就会永远在一起。

陈江野垂眸,淡淡一笑。

*

这顿饭,辛隆是最后一个吃完的。

他摸着肚子打个饱嗝,然后把碗一放∶“辛月,洗碗。”

辛月剜他一眼,没说什么,端起碗去洗。

辛隆瞅她去了灶台,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来叼嘴里,朝陈江野扬扬下巴∶“出去抽烟。”

“嗯。”

辛隆走在前面,陈江野跟着他出去。

按理说,抽根烟而已,到厨房外抽就行了,辛隆却走出院子都还在往外走,等离家里有段距离了才停下来。

他摸出打火机把烟点燃,然后把打火机放回去,又接着从兜里拿出一张卡。

“既然你回来了,这卡也还你。”

陈江野从辛隆说只喝一杯的时候就知道辛隆是想这卡还给他。

他把卡推回去,淡笑着说∶“您还是收着,就当是我提前给彩礼了。”

辛隆神色猛地一震,直接被他这话给干蒙圈了。

“你这小子!”

等回过神,他立马吹胡子瞪眼起来,“辛月可没说要嫁给你!她说她这辈子都不嫁人的!”

陈江野微愣了愣,问∶“她什么时候说的?”

“你走之后的第二天。”

辛隆如实回答,结果说完自己先愣了,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而他想到的东西,陈江野也想到了。

于是,一声轻笑在夜色里响起。

“你笑什么笑!”

辛隆又把眉毛吊起来,“你少自恋啊!”

陈江野还是笑。

辛隆快气死了∶“你他娘不会以为辛月是非你不嫁了吧?!”

陈江野微微仰起头,极少会笑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辛隆。

“叔,要打个赌吗?”他说。

“赌什么?”

“赌辛月愿不愿意嫁给我。”

陈江野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说,“如果我赢了,您就安安心心地把辛月交给我,不许再要回去。”

辛隆撇撇嘴∶“如果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

*

辛月碗洗到一半的时候,外头抽烟的两个人回来了。

辛月也不知道他俩在外头除了抽烟还干了啥,出去的时候辛隆还一脸笑呵呵的,这一会儿的功夫,回来就成了苦瓜脸,时不时斜眼剜陈江野一眼,浑身上下透着股寡妇哭坟的怨气。

陈江野表情则与他完全相反,嘴角始终噙着抹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你还不回去?”

辛隆甚至直接下了逐客令。

更甚,到了第二天的午饭,陈江野一放碗,辛隆就立马又下逐客令∶“吃完赶紧回去。”

等陈江野走了,辛月不解且觉得有鬼地问辛隆∶“你俩昨晚上除了抽烟还干了啥?”

辛月不问还好,一问辛隆就来气,扯起喉咙大吼道∶“两个大男人能干啥?!”

辛月∶……不想说就算了,倒不用这么大情绪。

他不说,辛月猜也猜得到,估计是陈江野说了什么关于她的话把他给得罪了。

她叹口气,瞥着辛隆说∶“你要真那么不待见他,干嘛还老早就起来给他做这么一大桌子菜?”

辛隆眼睛一瞪,胡子一吹∶“谁给他做的?!你没吃?”

辛月也不惯着他∶“前两周我回来怎么不见你给我吃的这么好?”

辛隆被噎住,脸涨成了猪肝色。

辛月懒得再跟他掰扯,回屋做作业去了。

现在是大冬天,她没法再跟之前一样搬张桌子到屋檐下,以前在屋檐下看书写字的时候,她一抬头就能看见陈江野在做什么,这令她在屋里坐下来后也还是习惯性抬头,只是视线里只有透光却不透明的窗。

她忍不住想∶现在他在干嘛呢?

他在朝山上走。

陈江野想重新去走一走,每一个曾经与她走过的地方,再告诉他们∶

他回来了。

走出村,沿着路走一截就是那条熟悉的岔口,站在岔路口微一转头就能看到那颗系满了红绸的槐树。

他停下,然后朝槐树走去。

这里有他的愿望,那便作为他回忆的第一站。

他曾是无神论者,但如果事关于她,他也还是希望会有神明来实现她的愿望。

也实现,他那关于她的愿望。

他爬上树,准备去看看红绸上的字有没有被雨淋褪色。

过目不忘的他当然还记得自己把红绸系在了什么地方,但在那个记忆里的位置,他看到两条紧挨着的红绸,一条他的,另一条不是他的,却写着他的名字——

【陈江野要开心】

一瞬,世界忽然模糊不清,只那在风中飘摇的六个字映在他眼底。

那字迹像是会发烫,灼了他的眼。

心底也被灼烧。

就像,有人往他升满杂草的荒芜世界里丢了一把火,火光漫天,将冗长黑夜尽数照亮,也让一切燃尽,再万物生长。

在遇见她之前的漫长十八年岁月里,他从未有一刻如此觉得——

这人间值得。

作者有话说:

求求别催了,就这几章的事,一步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