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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隆把饭递给陈江野,“我们也去那边吃。”

三个人都围着火堆吃饭,火光映在他们身上,整个角落都暖烘烘的,这样的氛围是冰冷钢筋水泥浇筑的大都市绝不可能有的场景。

吃完饭,辛隆又去看电视了,大概是也想到天太冷,他这回没赶客,留辛月和陈江野在屋里继续烤火。

辛月洗完碗过来后依旧打开台灯继续背书。

陈江野什么也没干,就看着她,然后问∶“你每次回来也一直这么用功?”

“没有,这不是要期中考了,还是要复习复习。”

之前他没回来的时候,除了做作业,下午她基本都在山上和槐树上呆着想他。

现在他就在她面前。

本来她想和他一起去山上再转转的,谁知道他竟然一个人去了。

说到期中考,辛月抬头看向陈江野∶“期中考你觉得你能考多少名?”

陈江野∶“前二十吧。”

辛月微挑眉∶“陈大少爷不是什么都数一数二?”

陈江野嗤了声,他是过目不忘,但一些比较难的知识点需要时间去消化,记得和理解是两码事。

“你给我等期末看看。”

他仰起优越的下颌,“小心坐不稳第一。”

辛月眉尾又上挑一分∶“这么狂?”

“不狂你叫我逼王?”

“噗呲——”

辛月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得露了牙,眼睛也弯成新月的形状。

看着她此刻脸上无比明媚的笑容,陈江野表情微怔。

现在的她常常会笑,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大笑,而不管是大笑还是轻笑,都是扑面而来的漂亮。

辛月是在看到他表情时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笑成了这样,一时间也有些怔愣。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五年?六年?

还是更久……

她已经记不得。

她只记得,自从陈江野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再在两个月后回到她身边,曾经那些她遗失的笑容也开始一点一点,回来了。

她看着他,在心里对他说∶

陈江野,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啊。

而后,她垂眸,并未收起脸上的笑意。

“我背书了,你玩儿手机吧。”

陈江野“嗯”了声,却并没有把手机拿出来,只是静静的坐在她身旁烤火,火光在他漆黑的瞳孔中跳跃,像黑夜里漫天的山火,在寂静中烧得剧烈。

到九点,他起身。

“我回去了。”

“等等。”

辛月也站起来,“你等我会儿。”

她放下笔记本和台灯,小跑着进屋,过了两三分钟才出来,出来时手里拿着个粉色的热水袋。

“接着。”

她把热水袋扔给他。

陈江野接住。

“冷了就把里面的水再换成热水,小心别烫到了。”

陈江野看了眼手里的热水袋∶“你给我了,你用什么?”

“我还有一个。”

“行。”

陈江野拿着热水袋回王婶家,继续做作业。

冬日的深夜是一天里最冷的,但陈江野一点都不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小小的热水袋就足以温暖他全身。

写到十二点多,他洗漱上床睡觉,把已经有些凉了的热水袋抱在怀里,他没有换水,因为在被窝里他并不需要再用热水袋取暖。

热水袋上似乎留有她身上的体香,若隐若现的、淡淡的味道,无法形容,是任何香水都制不出的气味,淡却致命,且越是淡越会让你像已病入膏肓的瘾.君子般疯狂地想要去抓住那一丝气味。

于是,在梦里,他深深埋入她雪白的颈,像吮吸血液的吸血鬼,贪婪而不知餍足地嗅着那令他魂牵梦绕的味道。

*

回到学校,没多久就是半期考。

试卷都是校内老师改,很快成绩和排名就粘贴了出来。

陈江野还是谦虚了,说是前二十,最后进了前十,而且是第六名。

看到排名的时候,辛月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心里依旧大受震惊。

现在她真的觉得到期末她的第一可能会不保,不对,不是可能,是一定。

陈江野是跟辛月一起出去看的排名,像是意料之中,他没什么表情。

辛月回头时看到的就是他这样风轻云淡的模样。

她轻叹。

人与人之间就是有这样的差距,有人生而庸碌,挣扎半生依旧满身泥泞,有人却生来就不凡,是天之骄子。

陈江野无疑担得起“天之骄子”这四个字,但辛月还是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就把他试卷拿着看了遍。

她以为陈江野语文会丢分比较多,结果没想到他语文分数跟她就差几分,作文分甚至比她还高一分。

陈江野也不介意她看他作文,她就看了,他完全就是按照标准满分作文模板来写的,用了很多精准扣题的名言名句和典故来论证中心论点,看得人很嫉妒,这么多名句和典故可能就是他无聊时随意扫两眼记下来的。

阅读理解他分也蛮高,但这一点都不奇怪,很多时候她一个眼神他都知道她在想什么,更别说文字理解。

他丢分主要是在数学物理一些难题上,估计是刷的题还不够多,等他再刷两个月的题,拿第一真的轻而易举。

到期末,果真如此。

他总分高了辛月两分。

辛月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在看到他仿佛写着“我有资格狂吗”的那张脸,她还是不爽且嫉妒。

拿通知书这天,除了成绩单,何晴让人发下来的还有一张空白清单。

何晴在讲台上说∶“大家都拿到一张空白的清单了是吧?”

“拿到了。”大家一起回答,还有人拿起来晃了晃。

“好。”

何晴开始说这张清单的用途,“现在大家想一想,把寒假必须要做的事情写上去,其实不一定是寒假,也可以是你们长远的计划,你们把它写到这个必做清单上,贴在房间里,或者保存好,完成一个就打一个勾……”

后面的话陈江野没有再听进去,他在心底意有所指地念着“必做清单”这四个字。

必做……

尤其是这两个字。

忽然,他笑了下,然后提笔在空白的清单上写了两个字∶

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