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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秦导。”细细柔柔的声音有点喘,满含歉意,“我们……赶晚上的飞机,快来不及了,所以先走。”

秦淮的酒意都醒了大半:“飞机?你们这大晚上的往哪儿跑?”

那边一阵嘈杂,隐约听见一个冷清的男声“给我”,随即说话的人变成了顾怀喻:“我们回家了,两天后见。挂了。”

“噢……”秦淮皱着眉盯着屏幕上一分三十秒的通话记录,酒精让他的脑子昏昏沉沉,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他揉了揉眉心,扬手说,“那行吧,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微笑着过来:“先生,这桌单已经买过了。”

“买过了?”

飞机在晚上十一点落地,久违的城市正处于热岛效应中的盛夏,夜风里充斥着树叶的土腥气。

苏倾除了随身的包,什么行李都没带,脱下来的外套抱在手里,让他拉着上了一辆出租车。

车停在距工作室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她常去的那家便利店灯火通明,里面的店员正在上货,顾怀喻进去,飞速地结了一瓶水,拧开了塞进她手里。

手里的水带着冰柜里沁凉的水雾,苏倾抿了一口,矿泉水里有着若有似无的甘甜。

这是她第一次跟他并肩走在这条熟悉的路上,晚上的行人很少,路灯汇成一条银河,还有成排的汽车堵在路上,车灯是一双双红色的眼睛,在夜里疲惫地叹息。

她好像忽然理解了“我们回家了”的意味。

顾怀喻忽然搂着她的肩膀,带着她拐了个弯,24小时银行的门头亮着,用玻璃隔出了一个atm机。

彩屏映照了他的侧脸,他摊开手:“卡。”

苏倾想,原来他还记得这个。她从钱包里掏出那张红色的储蓄卡,看着顾怀喻把卡塞进去,瘦长漂亮的手指缓慢地按下一串数字。

按完之后,他就不动了,苏倾有些迟疑,他把她的下颌抬起来,她才发现他一直看着她:“记住了么?”

苏倾看着他摇摇头,他微微蹙眉,卡退出来,又按了一遍。

苏倾说:“记住了。”

顾怀喻这才展颜,扬起下巴,指尖点了点数字上面的好几个分隔号,“自己数。”

苏倾听出他语气里一点负气和一点笑意,抿唇笑着,一位一位数过去,听着他的声音继续:“津北有几套房子,去年底刚卖了,以后在这儿换大的。”

他把卡退出来,利落地放回苏倾钱包里,垂眼:“放心了么。”

苏倾阻住他的手,她数了那一串数,知道那是多少。

她的睫毛动了一下:“是不是不太好。”

顾怀喻看着她:“工作室资产,经纪人替我保管,不好?”

苏倾默了一下,低头把钱包小心地装起来。

住了两个多月拥挤狭小的民宿,客厅的灯打开的时候,工作室好像忽然变得很大。客厅右手边放着熟悉的三台电脑,屏幕上面落了一层很薄的灰尘。

茶几上的绿箩叶片已经趴下去了,她抱起玻璃瓶,步履匆匆地替它换了一瓶水。

顾怀喻出来时,苏倾正在仔细地擦拭着弧形屏幕。

屈起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红,奶白色卫衣背后散落着黑色的长发。他挑起一缕,在指间细细看。

苏倾无意间扭过身,那缕头发从他手里滑落了。

他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她的表情无辜而平静。

他伸手拽着她的衣服角,把她囫囵个儿地圈进来,轻柔的吻落下来,苏倾睁着那双琉璃似的眼睛看他,浑似不知道怕。

拇指划过她的脸,轻轻落在耳垂,不轻不重地揉捏,苏倾的耳根那一点红飞速蔓延开来,细细的眉毛蹙起,似乎想躲。

他的吻越发失控,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苏倾想到了进门时的绿箩,觉得自己也像那叶片一样,软趴趴的站不住,顾怀喻的手掌制着她的腰,撑住了她。

苏倾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以往这是她求和的方式,这次他却携着她的腰将她一带,抱进房间,放在床沿上。

他蹲下来端详她,手指拂过她脸上的发丝,很轻地别在耳朵后面:“给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真以为小顾去便利店只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