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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肆也跟着笑了下。

沈初意注意到,他的这个角度,正好日光余微洒进他的眼底,璀璨里倒映着她。

“也行。”梁肆喝了口茶,“梁太太说什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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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餐厅去平山街只需要十几分钟车程,但梁肆先去的地方是和园,李婶早就准备好,放了好些在车里。

吃喝的补品,还有用的东西。

沈初意看得眼花缭乱,也觉得胆战心惊,因为她都能看出来价值不菲:“不用这么多。”

“多多益善。”梁肆点了下她的额头,“梁太太,我作为女婿上门,这是最基本的礼数。”

他这么说,沈初意就不插嘴了。

李婶最后又抱出来一个箱子,很漂亮的外表,若不是密码锁,看起来更像是件古董收藏品。

沈初意好奇:“这是什么?”

梁肆眸光清冽,不疾不徐回:“说服岳母的条件。”

说得这样厉害,沈初意更好奇了,“你还有秘密武器?”

“不算。”梁肆略顿,“最秘密的武器难道不是你么,今天得靠梁太太了。”

沈初意眨了下眼,注意力也跟着被转移。

他嘴里说着示弱的话,面上和行为举止却丝毫不怯,反而沉稳有余,刻不容缓。

到平山街已是下午时分。

因为车开不进去,这些礼物就得人手提,韩磊和其他和园的佣人早有准备,开了两辆车。

而梁肆早已拉着沈初意单独往里走。

工作日下午的平山街人不多,梁肆又被沈初意戴上口罩,纵然眉眼冷峻,也没人搭讪认出。

到院门口时,他停下来。

“意意。”

沈初意“啊”了声:“怎么了?”

这么叫她的人不少,但从他的嘴里很少听见,和别人不一样的味道,亲昵黏糊。

梁肆挑眉,问:“衣服乱了么?”

回和园的时候,他换下了上午穿的西装,此时一件休闲的落肩衬衫,斯文变清俊,干净利落。

光走到街尾这一段路,路上的人基本都在看他,目光都不带一点点遮掩的。

沈初意看着没觉得有问题,询问:“领口再理理?”

梁肆低声:“我现在看不见。”

“要麻烦梁太太了。”他说。

四目相对,几秒后,沈初意环顾四周,远处的确有人在注意这里,她有点紧张。

不过,她还是抬手搭上他的衬衫领,第一颗纽扣没扣,中间向上,喉结清晰可见,性感慵懒。

沈初意压下眼睫,免得看入迷。

她怕家里的门突然打开,万一被陈敏看了个正着,随手理了下,说:“好了。”

身后不远处,韩磊和梁家的佣人们拎着东西走近,吸引了无数目光,还有人在用手机拍。

“这是送礼吗?”

“好多东西啊,那个我记得买不到的吧。”

“妈呀,像电视剧。”

沈初意听得头皮发麻,忙不迭扯了下身旁男人的衣袖,“我们先进去吧。”

男人不紧不慢地反握住她的手。

院门平时是关着的,但白天是没有插上销的,所以一推就开,毕竟年岁久了,发出不小的声音。

陈敏正在院子里用水管浇花,听见动静扭头,看到站在自己女儿身边的男人,瞳孔一缩。

眉眼比年少时锋利成熟,气质矜贵,已然不同,和她之前偶尔在电视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沈初意心提到了嗓子口,装作镇定的样子,开口:“妈。”

梁肆目光直视,唇线轻扬:“陈姨,好久不见。”

陈敏神色僵硬,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纵然进门前早分开牵着的手,但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猛然的一坠,沉到了底。

“梁肆啊,好久不见。”她张了张嘴,“进来吧……”

陈敏没什么表情,转身去关水龙头,等再次转过身来,看见院子里进来的那些人还有手里的礼物,愣了下。

她表情有点复杂,眉也微微一皱,这是她在医院多年留下来的习惯。

陈敏沉声:“把门关上。”

进入客厅的最终只有三个人。

陈敏一直没开口,直到坐了下来,眼神直直看向沈初意,语气平淡:“现在还不说?”

即使她猜到了,她也要听亲口说的答案。

“妈。”沈初意昂首,宛如多年前据理力争一般,抓住梁肆的手,与母亲对视。

“这是我的结婚对象,梁肆。”

她重重吐出最后两个字。

陈敏被她的眼神震到,冷声:“不是说不想结婚?合着是为了骗我是吧?”

话一说出口,好像那压力就骤然消失了,此时的沈初意眼眸明亮如极昼,回答她。

“因为他不是别人。”

他们的校园时代因她的退缩而结束,如今不再可能,他们还有未来一辈子。

梁肆侧目凝视着她,目不转睛。

一如既往的容貌恬静,她却再也不需要像少女时期小心翼翼,已经有了与世界抗衡的勇气。

二十三岁的他重逢了十八岁的心动。

对峙半晌,陈敏终转向面前的年轻男人,他认真的眼神落在身旁的女孩身上。

她的目光尖利,“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口?”

沈初意眼睫一颤。

握着她手的那只大手轻轻捏了捏,安抚味儿十足。

梁肆立在她身侧,气定神闲任由打量,听见这句质问,从容不迫地开了口。

“妈。”

他在陈敏震惊的表情中,微微一笑:“我永远以意意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