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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然闯入一个学生,办公室内安静了片刻。

一班的班主任叫陶书翠,是个很柔和的性格,这会儿也因为劝解急得脖子都红了。

听见她的声音,陶书翠虽然猜是在回答这件事,但还是询问:“林同学,你是有什么事吗?”

林白榆看了眼隋钦。

男生手插在校服口袋里,从头到尾只回答了那句“说了不是我”,对于其它情况似乎并不想过多解释。

其实,至少她就有感觉。

隋钦好像对很多东西都不在意,他对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什么眷恋,一般人被诬赖,肯定会据理力争,他没有。

就好像被误解,他也不在意。

但林白榆不想见到这样。

不管是出自于最普通的善良,还是因为他和梦里的“隋钦”可能是同一人,她都无法放任这种局面。

“我可能算是证人?”林白榆转向班主任,“我想问问这位阿姨,进医院是哪个时间发生的事。”

女人挑剔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圈,啐了口:“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互相作伪证啊?”

林白榆不急不慢:“那您报警了吗?”

当然没有,否则今天过来的就不止她一个人了。

林白榆继续说:“我这星期刚转学过来,和他不算熟悉,您也不用担心我维护他做假证。”

“如果是十月三号那天发生的事,我大概是知道的。”

另一个当事人不在这,她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只能靠推测。

陶书翠立刻扭头,“孙成妈妈,你是说了三号吧?”

女人有些犹疑。

“你在哪儿看到的?”

“南槐街附近。”

“几点?”

林白榆瞥了眼沉默的隋钦,“那天七点多以后,您儿子是和一群混混离开的,染着黄头发。”

她一字一句道:“不管您儿子是认错了人,还是不记得打他的人长什么样,我可以帮忙回忆一下。”

隋钦侧眸。

她今天这幅样子,和她上次在他面前认真问“你有没有在梦里见过我”有些像。

他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唇线轻扯。

孙成妈妈当然还没听出来,“你真见到了?你怎么帮忙?”

陶书翠松了口气,隋钦这个学生平时很少会说家里的情况,但她是班主任,还是知道一些的。

说他是问题学生,也不是。

说不是吧,有时候他也会被告状。

今天被孙成妈妈找上门,她也很头疼,很怕这件事是真的,但隋钦说不是,她心里是相信的。

-

方云旗今天本来来作证,结果倒好,孙成妈妈说他也是其中围观的一员,被陶书翠拦着让他回去上课了。

办公室门大开着,老师们都顾不得去关门。

方云旗和齐统扒在门口。

“新同学怎么见到的?”

“那天她在现场。”

“她长这样子,一看就是最有说服力的证人。”

围观同学议论纷纷。

孙成妈妈的确是因为林白榆看着像个好学生,心里抵触感不强,“那你说说。”

林白榆摇头,“我描述了您也不知道吧。”

她转向陶书翠,“老师,可以给我一支笔和纸吗?”

陶书翠问:“要笔做什么?什么笔?什么纸?”

“铅笔和白纸……”林白榆抿唇浅浅一笑。

还没等她开口,孙成妈妈先不耐烦起来:“你干什么?”

林白榆声音柔柔的:“我让您见见对方是谁。”

她在画画方面的天赋是被老师称赞过的,只是因为每一项都只学了几年,没有过多深入死磕。

素描一幅自己见过的人,很简单,只是花时间。

陶书翠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从笔筒里抓出来好几支笔递给她,又不经意看见办公室门口的围观学生。

她蹬蹬蹬过去,“都看什么,不要上课吗?”

办公室门“砰”一声关上。

“卧槽。”回过神来的方云旗和齐统直接跑到窗户那边,挤在玻璃面前看。

一个办公室里有四个班的班主任,还有几位任课老师,这会儿除了不在办公室的两个老师,其他人都在看。

隋钦的眼皮一掀,瞥见少女纤细的手臂,皮肤细腻,一丝瑕疵也看不见。

他蓦地想起自己胳膊上几天前的结痂,还有以前留下来的一道疤痕,烦躁地揉了下脸。

“我有学画画,您要是不嫌浪费时间,就稍等片刻。”

林白榆没有细心素描,毕竟时间紧迫。

孙成妈妈狐疑地在那观察,陶书翠温声细语地解释,反而是一开始被斥责的隋钦,此刻游离在世界之外。

-

原本这个课间时间是上午最长的,足足有二十分钟,做眼保健操的时间,现在上课铃响了。

门外的学生磨磨蹭蹭,最终还是要回去上课。

就连其他科的老师看着坐在陶书翠的椅子上专心画画的少女,都有点想看后续。

隋钦抿着唇看着办公桌前的少女。

她低着头,没什么表情,握着笔在白纸上一笔一划,马尾偶尔会从肩膀后垂落。

陶书翠叫了声:“方云旗,你进来。”

方云旗立刻大步踏进去,如长颈鹿一般抻着脖子张望林白榆手上的白纸,只可惜角度问题,见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林白榆终于简略地将当时把那个男生揽在怀里的黄毛画了出来。

她一抬头,对上几双灼灼的目光,以及隋钦漆黑的视线,耳朵微微发热。

林白榆抬起下巴,捏着纸。

“我最后见到您儿子,他被他拽走了。”

白纸呈现在众人面前,纸上的人五官清晰,就连嘴角下的胎记都被画了出来。

陶书翠和其余老师露出惊叹的目光。

孙成妈妈凑近看,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张开。

林白榆问:“隋钦,你见过他,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隋钦的目光投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冒出来的想法是——那样丑陋的一张脸,有什么资格在她白皙的手下画出。

“没有。”

少年的音色很低。

陶书翠和孙成母亲都转过去。

方云旗瞪大了眼,从来没想过还有这招,立刻道:“你儿子那晚就和他在一起!还被威胁了!说了你们还不信!”

南槐街尾没有监控,所以那天的打架根本拍不到,只要没人承认,就没人知道。

而且,那个找茬的黄毛,他和隋钦也只是在打工地方见过,并不知道名字。

孙成妈妈想起儿子被送进医院时的惨状,看林白榆这张画出来,也不是胡编乱造。

她涂了口红的嘴唇一张:“我回去问问,要是不是,我还是会再来学校的!”

陶书翠送走她,又回过头看自己的学生,只觉得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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