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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是隋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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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榆收了画, 把那杯柠檬茶放在了画原来放的位置上,然后从后门离开。

张扬的画室开在明艺北门这里,他住的地方也距离这里不远,五分钟路程, 是个居民楼。

走廊上都能听到有些人家开着电视, 还有炒菜的滋油声和弥漫出来的香味。

林白榆敲响了一扇门。

“来啦。”张琴语从门后探出脑袋。

见到她, 林白榆心想也还好,正好可以问问。

她踏进去, 把画放在了桌上。

张扬看见上面的色彩,朝气蓬勃,青春年少。

他亮了眼睛, 心中感慨,这种灵气, 若是出现在自己身上,就不会到现在还是个老师了。

张扬心中叹气, 收了起来。

林白榆直接说:“是我同学正好在外面捡到的,如果她没捡到, 可能就会被清洁工打扫扔掉。”

张琴语想起舅舅的质问, 立马说:“不是我干的!”

林白榆故意问:“但你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一听她也怀疑自己, 张琴语顾不得下午那会儿两个人还闹得不愉快,飞速摇头。

“是我锁的门, 但我就……”她吞吞吐吐。

“你干了什么你自己说。”张扬白眼。

“……我就是把你的布揭开, 看你到底画了什么。”张琴语低下头,“其他的没干嘛。”

她把所有人的画都看了个遍,觉得自己被林白榆在画室里说很委屈, 她说得又没错。

林白榆的画确实是最好的啊。

舅舅说她嫉妒, 她是嫉妒, 怎么自己画画就这么差呢,要是分给自己一丁点,多好。

林白榆问:“在你锁门前,还有谁进去过?”

张琴语摇头,终于想出来一点:“我画看到一半憋不住去上了个厕所,画室的门当时是掩着的,没锁。”

厕所不在画室里,得出去。

张扬也有些懊恼:“我这个画室还没放监控,白榆,你这画先放我这里,这件事我肯定会查的。”

他不允许学生里有这样品行不良的人。

林白榆:“好。”

她没继续留,直接离开了。

张琴语从后面追上她,讷讷道:“你是不是觉得是我?”

林白榆好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张琴语:“我舅舅一听到你画被扔了,都骂了我一顿,他都不信,你怎么可能信!”

“……”

林白榆这会儿觉得她比之前可爱多了。

“你要是扔我的画,去年,前年,能不扔?”

张琴语眼睛一亮:“有道理,我以前怎么不扔。”

她怎么没想到把这个理由告诉舅舅呢。

“不过那会是谁呢,你在画室里下课都不多待,也没和其他人多说话,谁这么过分啊,会不会是外面的人趁我去厕所,跑进去的?”

林白榆否认:“大概率是画室里的其他人。”

她看向张琴语。

张琴语被她清润的眼眸盯得心里惴惴不安,结巴起来:“怎、怎么了?”

“这件事,也大概率和你有关。”林白榆没隐瞒。

“啊?”

林白榆站定,转过身,“艺术这行,大家都是有傲气的。”

“你在画室里不止一次夸我,夸我的同时也是在贬低其他人,所有人都听过你的话,你拉了所有人的仇恨。”

昏暗的老旧楼道里,张琴语看着少女站在自己对面,白皙的面容上安静淡雅。

她只是在述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却撕开了某种平静。

“张琴语,我知道你天真,但你的天真也会无意间害人。”

“我信你,但我不同意你这种毫无遮拦的行为,下次,以后,说话之前可以在心里过两遍。”

-

林白榆的画被扔了是画室里的事,第二天还是要回学校上课。

隋钦捡了自己的画,帮了这么大的忙,她该谢谢他。

半夜里,她发消息过去:【你捡了我的画,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当谢礼。】

对面没回复。

林白榆:【三明治?】

林白榆:【还是煎饼果子?】

林白榆:【我家这边新开了一家麦当劳,里面的汉堡很好吃,给你带这个吧。】

她放下手机,一分钟后,振动声响。

Q:【。】

Q:【豆浆。】

杂物房里,隋钦撑着手肘,不太明白,她为什么每个提议都能精准地踩在她的雷点上。

林白榆恶作剧成功:【好!】

她当然知道隋钦最不喜欢吃什么,生菜。

梦里那回吃烤肉,隋钦就是直接吃肉,不用生菜包裹。

第二天上学,林白榆给隋钦带了杯黑豆浆。

这回隋钦直接插着吸管喝了。

秦北北捣捣林白榆,“冰山融化了?”

林白榆摇头:“他昨天帮了我,我猜,以他的想法,这杯豆浆是合理的回报。”

秦北北上下打量林白榆,“说服我了。”

林白榆把试卷拎出来,又问:“你周末生了什么病啊?”

秦北北毫不在意道:“就发烧头疼啦。”

林白榆端详她半晌,就在秦北北不自然的时候,她忽然惊讶:“北北,你好像胖了一点。”

“……什么?”

“你的脸有了点肉。”林白榆用手指戳了下她的脸颊,很软,直接陷进去。

“你以前像《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面的玛尔蒂达,现在比她多了点可爱。”

秦北北:“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发型就是照着她剪的。”

话题一下子从变胖过渡到了电影里的发型上,女孩子们总是对爱美有无限向往的。

周沫也回头说自己喜欢的发型,不过,她更喜欢韩剧里的,现在正好大火剧在播。

秦北北摸上自己开始出现虚肿的脸。

“她们怎么会这么能聊。”方云旗表示不解:“她发型和电影里的像吗?”

齐统说:“像啊,你没看过?”

方云旗:“我看过啊。”

齐统:“你可能看的是假的,借了知名电影的名字。”

方云旗:“?”

他转头看向正散漫地靠在椅子上的隋钦,“阿钦,你来说,她像吗?”

隋钦的眸光扫向前排。

“没看过。”

-

也许是因为和隋钦的关系拉近一点,林白榆又开始做梦。

她这次梦见的是他把她捡回去的那天前夜。

那天是高考通知书收到的日子,林白榆的眼睛不好,但还能模糊地看到物体的形状。

她努力写题,看书,为了逃离大伯家。

以至于眼睛的视力更不好。

高考前,是高度近视。

而高考之后,她们开始放暑假,时间充裕,大伯一家开始强制她每隔一天就上一次采访。

因为现在关注一件陈年旧事的见义勇为的人实在不多,都是一些为了热度不要命的小报。

他们才不会管林白榆,他们只要热度。

成绩出来的那天,林白榆已经需要把东西快贴脸,才能看到上面写的字是什么。

她知道自己的水平,在班主任的帮忙下,填了自己最喜欢的丰南大学,等待通知书的到来。

那天天气很好,林白榆听见大门被撞开,堂妹在客厅里大叫:“我就要去丰南大学!”

可她的成绩,又怎么能上呢。

但是没关系呀,还有林白榆的通知书。

当天晚上,林白榆被赶了出去。

南槐街的街坊邻居痛斥林家大伯的过分,林家大伯却说:“她都成年了!还要我们养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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