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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冲动,也许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舒坦点。

“你听见了多少?”林白榆问。

“没多少。”方云旗摇头,没说。

他好奇隋钦与林白榆之间隐藏的事,却一个字也没有问,没有问那些不符合常理的事。

他从来不蠢,他们的事,他不想去插一脚。

“磕一下又死不了,我皮糙肉厚的,过几天就好了。”他说:“就是我这个腿,这几天走不了路。”

他觉得,试一下又死不了,受点罪而已。

可万一是真的,那多好呀。

不知道下辈子,他们还会不会像这辈子一样,再遇见。

林白榆很想问,你是不是喜欢秦北北。

可最后,她还是没有问。

临走前,方云旗问:“钦哥,我这次把每个殿都拜了,总不会拜错了吧,应该会被听到的吧。”

他今天才知道,原来上次他与秦北北拜的是求学业的。

隋钦弯唇:“会。”

方云旗信了,没忍住笑。

林白榆心想,好像每个人都会对隋钦的话信以为真,他天生就有一种令人信服的气质。

离开病房,她问:“他肯定听见了我们的关系。”

隋钦不置可否,反问:“我们不可告人?”

林白榆手指戳他,压低了音量:“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转移的事。”

“那我问的也没有问题。”隋钦答,见林白榆一直看着自己,低头飞速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林白榆呀道:“隋钦。”

隋钦嗯一声,告诉她:“这些都不是问题。”

-

八中的宣传片火了。

没有谁不愿意看青春靓丽的少年少女,无论是状元之名的隋钦,还是学霸林白榆,又或者是带病上学的秦北北。

有星探直接亮着眼睛,弄到了林白榆他们的电话。

挂断电话的时候,林白榆抹了下眼睛,“北北,你要是还在,肯定很高兴。”

你想要的都来了。

可你却不在。

秦北北的葬礼举办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

她母亲早早去世,被父亲独自带大,可父亲如今年过半百,白发人送黑发人。

学校里来参加葬礼的人不多,没有通知其他交往普通的同学,老师们都到了。

林白榆看了一周的时尚杂志和视频,画了一幅秦北北穿礼服走红毯的画,烧了。

方云旗的脑袋还没好。

秦父也不知道他拄着拐杖,是因为他的女儿。

林白榆穿着一条黑裙子,站在秦北北的照片面前,黑白的遗像,她笑得狡黠,像一张完美的杂志封面。

“星星,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我的朋友,明明我以前不喜欢你这款的,可你不一样,你好像就该是我的朋友。”

林白榆心想,她也是呢。

第一次见秦北北的时候,她就多看了她好几眼,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张扬独特的少女。

无时无刻不在爱美,总想做个女王。会被方云旗气得哇哇叫,把他欺负走了又得意洋洋。

其实她只是个脆弱的小姑娘,生病的时候才十七岁,还没有成年,剃掉心爱的头发,独自挨过了那些痛苦的化疗。

她只是想活下来而已。

只是想和他们一起上大学。

“如果有下辈子,北北,你会好好的,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永远明媚。”

她的墓碑和墓园里所有人都不同。

秦父没有写爱女,写的是大明星秦北北之墓。

葬礼这天,天清气朗。

方云旗要回老家了,分别之际,林白榆把自己之前画的那幅秦北北送给了方云旗。

他惊疑:“给我?你不要吗?”

方云旗又看向隋钦,心想,这画我能要吗?

隋钦看都不看他。

“我永远记得北北的样子,我还可以再画的。”林白榆说:“这幅送给你,免得你忘了,北北不高兴。”

方云旗说:“她肯定不高兴,说不定夜里得过来吓我。”

他带走了秦北北的水晶球,也带走了她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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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之后,林白榆的痣只剩一点浅度,却始终没有消失。每天清晨傍晚,她都会拍下照片做对比,发现确实只差一点点。

她心中奇怪,问隋钦:“好像卡住了。”

隋钦深思,眉间紧蹙。

林白榆终究没能隐瞒住:“你登山那次,额头上都是血,我抵你额头,也许是你的血化成的痣。”

痣终究会消失,隋钦的无私也会得到回报。

没过几天,等到了各大高校的录取通知书开始发放。

林白榆收到八中打来的电话,和隋钦去学校拿录取通知书,看着窗外的晴空万里,她很难过。

这辈子,十八岁的秦北北没能等到拿大学录取通知书。

下一次,她一定会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