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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今若又画了几片飞扬起的玫瑰瓣,有两只蝴蝶自肩膀处往中央飞,追逐而来,在锁骨上方。

有只扇动着翅膀,落在了锁骨中间的凹窝里。

她抬眸瞄向周疏行,只能看到他深邃的五官与下巴,以及凸起的喉结,灵光一闪。

梁今若再次拾笔。

不多时,男人的喉结上停留了一只栖息的蝴蝶,深蓝色的翅膀,栩栩如生,幽邃安静。

仿佛一出声,就会惊走它。

梁今若屏住呼吸,只觉得身下这个男人要命地勾引她。

她手指轻轻触碰上去,与画相对应的是他的体温,还有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胸膛。

那些玫瑰仿佛活了一般,在摇曳。

唯有蝴蝶最宁静,趴在锁骨上。

“Butterflies in my stomach.”梁今若喃喃。

这句话直译过来是我的胃里有蝴蝶。

但它的中文翻译有另一层更广泛的含义,心慌意乱得如同小鹿乱撞。

周疏行的蝴蝶停在了她心上。

虽然缪斯这种词太泛滥了,可梁今若觉得他依然是。

她欣赏了很久,拿相机拍了下来。

这幅画,梁今若打算叫《沉睡》。

估摸着周疏行是睡着了,她也没打扰他,轻手轻脚地给他睡袍拢好,到另一边躺下。

只不过因为他的人体彩绘,她一直没睡着。

一直到天色大亮,梁今若才沉沉睡去。

-

清晨,天光大亮。

周疏行睁开眼,耳畔是梁今若绵长的呼吸声,他视线往下,能依稀瞥见自己身上的颜色。

他下了床,停在洗手台的镜子前。

镜中面容冷淡的男人两手向外扯开睡袍,浓艳的红色出现在镜中,纷纷扬扬的艳丽姝色。

有幽蓝色交织在其中。

周疏行指腹按上喉结,那只栖息之蝶便消失不见。

许久之后,他才合上睡袍离开镜前。

端午在走廊上等了会儿,今天早上主人开房门的时间比平时要晚,它干脆在地毯上躺了下来。

门一开,它看到男主人。

端午喵了一声,周疏行蹲下,随手摸了它两下。

原本只是例行任务,猫眼里却瞥见他喉结上的蝴蝶,喵呜一声,想要伸爪去抓,想来个猫猫扑蝶。

男主人没让它得逞,清冽嗓音响起:“你也喜欢?”

端午听不懂,却像是回应:“喵!”

周疏行瞥了眼它的孕肚,“别乱动。”

怀孕的猫还想着扑蝴蝶,异想天开。

他掩住脖颈,免得端午不顾忌,跑跳之间出了事,然后无情地站了起来。

端午喵喵地跟着它,一直到楼下小文的声音传来,它吃饭的时间到了,才念念不舍离开。

周疏行打开手机。

苏承:【老板,《财经月刊》的人到了。】

-

星麓洲外。

一辆车停在路边。

“苏特助,周总真的在家吗?”徐晓晓问。

她是《财经月刊》今日被派过来的记者,平日里做过不少大人物的采访。

周疏行的封面与采访任务是她谈下来的,想要摘桃子的人却不少,她千辛万苦才保住,所以特别看重。

今天采访不到,她怕有意外,下次来就不是她了。

苏特助说:“在的,周总答应的事不会有问题。”

他打开手机,老板没回,难道是出差回来睡懒觉了?

这可不是周总的性格。

徐晓晓感慨:“我真没想到周总之前会答应在家里进行采访,我只是碰碰运气。”

说不定还能拍到夫妻俩的合照呢!

徐晓晓不受控制地遐想起来,自己的事业要一飞冲天了。

苏特助挑眉,笑而不语。

这件事是几个月前定下的,但行程上却一直往后推,真正定下是在法国出差时。

梁今若在周疏行身边,听见苏特助和周疏行汇报杂志采访的时间安排,来了兴趣。

于是,她将地点定在了星麓洲。

而且是上午,她要近距离看。

苏特助瞄了眼状态栏的时间,这个时间对周总而言已经是迟了,但对太太而言,估计还在睡梦中。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见老板的现场采访。

几乎是话音刚落,面前别墅的院门便被打开,小文和怀孕的狸花猫出现在草坪上。

徐晓晓立刻对摄影师等人挥手,带着工具进了星麓洲。

若是以往采访,她商谈的都是进门就开拍,但今天没有,她一直耐心等到周总下楼。

“周总,早上……好。”

徐晓晓一抬头,声音就卡了一下。

她看到了什么,瞳孔里映出一抹蓝色,而这抹蓝色就出自不远处男人的喉结,锁骨处是隐隐若现的红色,被白衬衣凸显。

离得远,她看不清具体。

是受伤了,涂抹了蓝色的药吗?

有药膏是这么幽深的蓝色?

怎么还涂两种颜色的药膏?

因为是在家里,周疏行没打领带,衬衣领口的扣子也没扣上,有些恣意随性。

“老板。”苏特助也惊了下,差点没隐藏住表情。

他当然不会以为是受伤,而是直接联想。

昨晚下飞机之前都还没有,难道是boss瞒着他偷偷深夜去纹身了吗,还纹在锁骨、喉结上。

这一不小心就是会进医院的吧?!

周疏行平淡地嗯了声,散漫却优雅地折起袖口,调了调腕表,“《财经月刊》?”

虽然他声线清冽,众人回过神,不敢发出杂音。

徐晓晓开口:“是的,我叫徐晓晓,是《财经月刊》的记者,负责周总您今天的采访与封面拍摄。”

走近了,她的注意力不受控制地被幽蓝色吸引。

哪里是药膏,分明是只沉睡中的蓝蝶,与男人说话时喉结微动相对应,它似乎要振翅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