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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雪扬感觉自己额角在跳, 跳得人发躁。

苏婷看他表情不是太好,怀里抱枕不由箍得更紧,后背凉凉的,不太敢说话。但在章雪扬看来, 她底气很足, 想当然一样,眼里不带半点犹豫。

通常情况下, 章雪扬其实是个很难激的人, 脸臭归脸臭,很少有什么事会让他真正沉脸, 但这回,他真的是在拿下眼皮看她:“所以这就是你之前拒绝我的原因?”

苏婷嘴拙,想半天,试探着回了句:“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去医院做一份?”

你讲你的,我讲我的。

章雪扬探究地看她:“所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床伴?”即使有心理准备,但说出这两个字时, 苏婷还是红了脸。

果然, 章雪扬气极反笑,彻底明白她先前的迟疑和后面的主动,都是有原因的。

比如对他有一些好感,但觉得他不算什么正经人, 或者在她心里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玩咖, 所以并不打算和他进入一段确定的长期的恋爱关系……怪不得昨晚会那么顺利, 根本就没想和他认真。

一片沉默里,章雪扬背身闭了闭眼, 再回头,看苏婷露在被子外的脚趾缩了下,想起她昨晚踩他肩膀的样子,咬咬牙忽然笑:“你想得真周到。”还会要体检报告,也不知道哪里看来的。

苏婷觉得他笑容有点森人,视线刺着她,很不善的气势:“雪扬总,怎么了吗?”她往床头靠,些许不安。

章雪扬站了站,走到床边弯腰替她把胸罩捡起来,看看上面的花纹,还动手摸了摸,摸得苏婷面晕耳热。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章雪扬走过去接起来,听到章茹长长的拖音:“扬少,什么料啊现在?满朝文武都等着你一个,嫲嫲一盅茶快喝完,阿婶看起来心情也不靓,你迟到你死定了!”很猖狂,等着看好戏的语气。

苏婷在旁边动都没敢动,害怕章茹听到什么异常。

她跟少东家上了床,也是她好朋友的哥哥,如果被章茹知道,她感觉自己不晓得怎么解释才对。

好在电话很短,章雪扬只说了两句就挂掉,再看看胸罩,把东西放床上,人也坐了下来。

他不说话苏婷也不说话,有种敌不对我不动的意思,过会章雪扬朝她笑笑,很温柔地问了句:“苏婷,你说床伴能接吻吗?”

苏婷愣了下,没等她思考,胸前抱枕突然被抽掉,章雪扬勾着脖子把她带到身边,手指穿进她发缝,破开唇齿亲过来。他的吻像在做记号,深又烈,迫切且霸道,吻到苏婷大口喘气,结束的时候近乎缺氧状态。

章雪扬也抱着她喘气,强势的鼻尖压到她鼻面,蹭几下,事后温存一样,等再站起来,已经不动声色。

“我去趟白云,你继续睡吧。”他找到车钥匙,再看一眼苏婷,在还充斥着两个人气味的空间里,除了一鸣惊人,好像也找不到其它更合适形容她的词。

也觉得她身体里有一股天真的勇,加一些无知的性攻击,以及野生但同样涉世未深的猛劲,居然会主动跟男人说做床伴。

章雪扬转身出去,走到客厅时看见那只小土狗,无措地对着一堆弄洒的棉签,显然闯祸了。见他出来,和他对视后犹豫几秒,往罪证前面一坐,欲盖弥彰的举动以及那点迟钝的呆气,跟它饲主真是像得很。

也不对,章雪扬摸着车钥匙想了想,苏婷迟钝吗?曾经是这么想过的,但现在看来一点都不,甚至她步子跨度能很大,大到别人惊讶。

扯扯唇角,章雪扬走了。

关门声响起后不久,卧室里苏婷才摸摸索索地把衣服穿好。

她下床走出客厅,把地上棉签收拾好,又抱着麦麦看了会,还好它没有被吓到。

“渴了吗?喝点水吧。”苏婷把麦麦带到水盆边,一边看它低头喝水,一边给它打理毛发,再想想章雪扬,想他昨晚很有耐心地到处亲她,甚至落在一些她想都没想过的部位,也想原来男人喘起来,很好听。

苏婷清楚自己不算理智,但她不后悔。

她承认喜欢章雪扬,如果说对哪个异性有性冲动也只是他一个,但又真的没想过要跟他谈恋爱,最多想……跟他试一试,就当满足自己的爱慕。

她对他充满好奇,想靠近但又不是真的想靠那么近,觉得和少东家投入一段简单的床笫关系,或许比谈恋爱要轻松得多。

蹲着发了会呆,苏婷回到卧室。

她拉开窗帘散散味道,收拾残局的时候,在左边床头柜的最边缘发现一只蓝色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手镯。tiffany的线圈手镯,苏婷在薛茵茵手上看到过。

才想到薛茵茵,电话就来了。

苏婷划开接听键,那头薛茵茵还在打呵欠:“接这么快?”还以为她在睡觉。

“跟同事约了爬山……所以起得早。”苏婷说。

“嗯?所以我今天又约你不到了?”薛茵茵一个呵欠打完,觉得苏婷来广州以后行程越来越满,朋友越来越多,多到想约她都得提前预约了:“我还想约你去逛太古里。”又八卦:“不会是王斯乔吧?你跟他出去约会?”

“不是,其它店的店助,我们早约好了的,去越秀公园玩。”

“行吧,那你玩吧,我自己去。”讲完电话后薛茵茵拉了下筋,回头看胡光还在睡,自己点进抖音后台看了看直播收入,又看到打赏的金主,一直刷大钱但私聊都没有一句的那个,不由冷笑。

以前是王八蛋,回来成了缩头王八蛋,没劲。

*

七点四十左右,章雪扬到达茶楼。

他从不迟到,今天是例外,章茹看他把车钥匙往台上一扔,好奇:“你发鸡盲[1]开错道啊?”不然怎么一股要死要活的劲?

章雪扬没说话,坐下先喝了口茶,也不管母亲杨琼脸色有多难看,该吃吃该喝喝,还多叫了两笼点心,苦力饿死鬼一样。

杨琼实在忍不了,趁家婆去洗手间的功夫逮着这个儿子:“你跟人家说你不谈恋爱?只找什么……床伴?”她声音很小,实在觉得难以启齿,想不通怎么生出这么个种?

章雪扬现在对这两个字过敏,顿了下,很快又淡淡地:“知道就好,以后不要给我安排乱七八糟的相亲。”

哪里有人这样败坏自己名声的?为了不相亲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相亲是什么酷刑吗?而且为人父母的,看见儿子不谈恋爱帮着物色女孩子又怎么了?杨琼气死了:“你有本事就做一辈子孤寡佬,整天口花花无遮拦的,以后有好女仔人家都不敢挨你边!”

“不挨最好。”章雪扬不冷不热回了这么一句,激得杨琼拉他肩膀打几下:“气死你妈算了!”

家暴了家暴了,章茹连忙调和:“阿婶想抱孙啦?不是有个lion咩,你不冧[喜欢]它啊?”

她在旁边拉东扯西,很快奶奶也回来了,老人家年纪大,一家人都照顾她,没谁敢在她跟前真吵闹什么。

茶楼里人很多,大厅台都翻几遍还是满位,过半的桌上都有单独酒精炉烧着水,泡的是自带茶或存在酒楼里的,偶尔茶妹来添点水或帮着泡一回,人声和茶水一样鼎沸。

章家人坐在靠窗位置,外面是庭院和池子,池子里有几条红锦鲤。

“乖女,多吃点青菜,那个芝士番薯太甜了,小心血糖。”奶奶看着章茹慈爱地笑:“又快牛一[生日]了,我们阿茹又要大一岁。”

“我都永远十八的啦。”章茹最会扮乖了,也懂活跃气氛:“嫲嫲,昨天兰姐家公摆大寿,我们去她家里吃席吃到那个沙翁喔,还有奶黄千层糕,味道很正的。”

老人家点点头:“这些老店以前都做的,很多人去我们那里就是为了这些老点心,还有鸭脚扎那些,可惜现在没做了,总有老街坊跟我说可惜。”

“不可惜啦,很快老店的早市就要重新开起来了,以前的点心大师傅也会回来。”章茹夹了个鱼翅饺给奶奶,再夹一个给杨琼:“阿婶,吃这个。”看眼章雪扬,小小声劝道:“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嘴毒,毒别人也毒自己,草莽来的,最喜欢胡说八道,以后碰到事就知错了。”说是这么说,但心里其实很佩服,够姜[够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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