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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波瞧了瞧胡臣,问了一句:“那鹿场为啥用他的名儿?”

老头儿可怜巴巴地说道:“他们说,外地人在本地办啥事不好办,怕有人勒大脖子。

“让我找个当地人给应个名,我就找他了。”

说着话,一脸歉意地看了胡臣一眼。

一旁的胡臣一咧嘴,拍了拍大腿:“舅啊!你可把我给坑苦了呀!”

钱亦文看了一眼表情夸张的胡臣,心想:若论演技,你和“表舅”比,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那小老头儿又说道:“那两个人在这忙叨了几个月,天天不是往进拉酒就是往出拉酒的。

“我一看,这也是正经做买卖的人,后来我也就没再去看。

“可谁知道,有一天我去一看,人早跑了,就剩点空箱子、空瓶子和灌酒的家伙什儿……”

钱亦文默默点头。

能布出这样的局,显然已经超出了胡臣的智力范围了。

他也懒得再问那两个外地人是哪的、叫什么名儿了。

问,铁定是能给你说出来。

查,保准儿又查不到。

想了想,他对小老头儿说道:“虽然你说事儿不是你干的,但是场子可是以你们的名义开的,我只能找你们。”

钱亦文一边说,一边扫了一眼胡臣。

这一眼,又把胡臣给吓得赶忙低下头去。

小老头儿一脸苦相,说道:“老板,胡臣这孩子老实巴交的,你大人大量,就别难为他了……”

钱亦文说道:“可是,从法律上来讲,这就是他该承担的责任——”

钱亦文的话还没说完,小老头儿一下子崩溃了,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一边连连作揖,一边说道:“老板哪,你让他赔那么多的钱,他上哪整去呀?

“这孩子好容易对付个对象,还不得黄了呀!

“这要是让我姐知道,还不得打死我呀……”

钱亦文赶紧示意郑勇把老头儿又架回了椅子上。

听到这里,钱亦文明白了,这个表舅,对“表外甥”是真的好。

他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帮表外甥脱身。

小老头儿稳定了一下情绪,从兜儿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打开来,是一叠大团结。

老头儿把布包放在了桌上,向钱亦文这边推了推:“老板,这是那点房银钱,我一分没动,全给你吧,就当是赔偿了。”

瞄了一眼钱亦文,连作了几个揖说道:“老板哪,再多,可真没有了。

“你要是非要的话,我只能回家砸锅卖铁了……”

钱亦文想了想,对孟小波说道:“点点,给开个收据!”

这钱,不姓“表”,也不姓“舅”,更不姓“胡”……

凭啥不要?

折腾这么长时间,就收回来这么点儿。这一天天大车小辆的,得亏油便宜,要不然都不够油钱儿的……

眼前的形势,钱亦文看明白了。

一推六二五,这是想把这条线直接给掐断了呀。

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得逞!

想到此,钱亦文掏了一张名片出来,回头对胡臣说道:“这事儿,还不算完。

“让我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我不会轻易罢手。

“如果胡场长要是突然想起点什么来,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过几天再来……”

“过几天……”胡臣嗫嚅着,“过几天?”

孟小波一边甩过收据,一边说道:“看老板心情!”

说完了,钱亦文起身带着几个人走了。

屋子里没了紧张空气,瞬时间空了下来。

只留下拿着名片低头思索的胡臣,和一个能说会道的阴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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