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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怎么经营的。”刘瑜找到了读书时期和同伴撮合别人初恋的感觉,发起了善心。

陈雾呆愣地眨了下眼:“还需要经营吗。”

刘瑜莞尔:“需要。”

“我没有经营过。”陈雾说,“我就喜欢他。”

刘瑜心想,到此为止吧,善心再发下去,门外那位小少爷怕是要忍不住笑出声。

但也不能突然终止,得收个尾。

刘瑜眉眼温柔道:“那经营的人就是你的另一半。”

陈雾垂眼:“他确实很幸苦。我也要经营,不能让他一个人,时间久了他就累了。”

刘瑜还没回过神来,就对上了陈雾真诚的目光,“刘主任,听了你的话,我一下子想了很多,谢谢你。”

“……”没有帮倒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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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瑜这趟还给陈雾带了点赵阔老家的土特产,新鲜采摘的橘子。

满满一大袋,陈雾慢慢吞吞地下了床,拿着一个橘子走到窗前,眼睛往下看。

一对男女走进细雨里。

陈雾把橘子放在窗台上,右手抠开橘皮,身后有双手臂拢住他,拿起被他抠开个口的橘子,“别羡慕了,你也有。”

“我没有羡慕。”陈雾的后背贴着一片硬热的胸膛。

晏为炽的气息落在他发顶:“那你趴这儿看?”

陈雾说:“我们还没一起在雨里走过。”

晏为炽偷偷在心里记备忘录计算找个温度不低的天气来一出,口上却是:“有伞为什么要淋雨,那不是有病?”

陈雾说:“刘主任他们没拿伞。”

“她男朋友失职,你男朋友不可能让那种事发生。”晏为炽冷哼。

陈雾小幅度地撇嘴:“阿炽,你话得好满,总有意外的时候。”

“那不就正好让你也演一下偶像剧。”晏为炽揶揄。

陈雾:“……你还是剥橘子吧。”

晏为炽在他没受伤的那只耳朵上亲了亲:“你是不是爱惨了我?”

陈雾说:“是,爱惨了。”

晏为炽阖眼偷笑,然后就无意识地吃了片橘子。

陈雾刚好回头,就这么撞上了男朋友眼眶通红的一幕,他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阿,阿炽,你都感动哭了啊。”

晏为炽把脑袋埋进他的脖子里,妈得,刘瑜带的这什么破橘子,要被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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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第一次复查当天,黄遇从首城跑来了。

黄遇大摇大摆地拎着水果过来:“花买了又扔楼下了,怕二位因为我闹小矛盾,那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陈雾迷茫:“他在说什么?”

晏为炽把床被理了理:“在放屁,别管。”

不多时,晏为炽去跟医生交流复查结果,黄遇留下来照看陈雾。

陈雾坐在床上想了会事,奇怪地说:“黄遇,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黄遇被抓包,他心虚地反咬一口:“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陈雾给了他一个听到歪理的眼神:“我是活人,能感应到。”

黄遇板起脸:“反正老子没有!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盯着你看,多让人误会。”

陈雾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他继续想事情了。

黄遇在病房走来走去,他这碰一下那拨一下也不知道在躁什么,忽然站到陈雾面前,意味不明道:“小瞧你了。”

陈雾没盘根问底问为什么,就一个字:“哦。”

黄遇拧眉头,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敷衍我?

“低调是对的。”黄遇破天荒地认同,“在不够强大之前,低调能保命。”

陈雾:“哦。”

黄遇这回确定了,就是敷衍。

靠。

这家伙不是什么脾气都没有吗,竟然也会不耐烦。

陈雾想完了事情,问道:“覃小姐最近怎么样。”

黄遇斜他一眼:“你问我未婚妻干嘛。”

陈雾说:“她推荐我听的音乐很好听,我想推荐她电影。”

“她在国外演出,没时间。”黄遇心不在焉。

陈雾就没说话了。

黄遇手插兜开始了新一轮的晃动,那次在拍卖场没查到眉目,他决定不管了,事后还是有派资源跟进。

这两天底下人跟他汇报说又多了一股网络势力。

都在查卖方,查货源。

黄遇瞥见打坐中的陈雾,换了眼镜人都显得有气质了,能骗到少男少女的程度:“你那乞丐花瓶里的玩意儿,摆摊卖吗?”

陈雾睁眼:“你要?”

黄遇差点很没面子地脱口而出,要要要!

“没有观赏性,你要我可以撇一根枝条给你,”陈雾说,“我养它是因为它好养活。”

黄遇:“……”

拍卖师说四年才成熟一株,其他都淘汰了。

但他觉得陈雾没说笑。

林业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余老的接班人。

真要是定了那位子,他就能帮到炽哥了。

晏老爷子这些年投资了不少林木跟药材种植方面的项目,慈善拨款也拨了很多,挺重视这个领域的发展。

“所以你要不要枝条?”陈雾问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什么的黄遇。

黄遇没立即回答,陈雾送枝条就跟送路边小石头一样随便,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那是多宝贝的药材,拥有强大的药性和毒性,能治疗的血源性跟基因型杂症多,对症匹配服用方法,而且一株就是一栋地段不错的别墅。

不过给我了,我也养不活。

黄遇摆了下手,故作嫌弃:“还是你自己养着吧。”

陈雾不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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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遇等他炽哥回来了,扯了会话就走了。

孙子才给人当电灯泡。

黄遇去了姜凉昭在这儿的临时住所,姜凉昭之所以还没走,是因为他当时去事故地的时候没顾得上关车门,放在车里的摄像机,保温杯,定制垃圾桶,车挂件被偷了。

就连前后座的坐垫都没幸免。

其他东西就算了,摄像机不能不找回来,里面的自然人文能给他提供精神养分。

人生按部就班,就这么个保留下来可以喘气的缺口了。

这事完全可以交给下属来查。

但姜凉昭用它来作为再给自己放点假的理由了。

姜凉昭的住所是乡间小院,黄遇新鲜地东张西望,毫无预兆地发现他有片指甲受伤了,惊愕道:“昭儿你这怎么搞的,也不处理一下,等着烂掉发臭?”

姜凉昭无所谓:“不是什么大事。”

黄遇多瞥几眼,对真男人来说确实不算大事,可十指连心真男人也会落泪,他佩服地咂咂嘴,搬了个竹椅跟发小坐在院子里。

老树摇摆着,不知哪来的鸡粪还是猪粪味跑出来随风飘舞,黄遇想吐:“你住得下去?”

姜凉昭老神在在:“刚开始难闻,闻着闻着也还行。”

“牛逼。”黄遇聊了会陈雾跟炽哥,冒出一句,“你妹回来了。”

“知道。”姜凉昭看云的形状。

黄遇伸直两条大长腿随意张开:“还没走呢,八成是要等你回去,来个全家福。”

姜凉昭轻笑:“免了吧,承受不起。”

黄遇没有姜凉昭那副优雅温和的本领,他言辞犀利轻蔑:“那是你家,要走的也是姓季的。”

“家?我都在公司睡了,经常加班。”姜凉昭按眉心,“季明川在国外搞了个软件开发团队,几个同学一起。”

黄遇反应不大:“哪来的启动资金?”

姜凉昭说:“奖学金跟兼职吧,第一桶金是自己编程的软件,卖了个好价钱。”

黄遇震惊得下巴要掉:“我靠,你还关注他事业?”

姜凉昭看傻子似的看他:“我妈说的。”

“丈母娘中意他那皮囊,又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多,估计都当半个儿子了。”黄遇嘴快地说完,提着心观察发小,没见到什么异样。

黄遇拉着姜凉昭:“走吧,去喝酒。”

姜凉昭平整的衬衫都被拉皱了,他悠闲道:“这里有能喝酒的地方?别被下药,丢财又失身,闹上新闻,姜家黄家双双脸着地。”

“管他呢。”黄遇搭上他肩膀,去场子里削两个人的架势,“咱年轻时候是在哪混的,那可是春桂,那可是西德职高,咱怕个鸟!”

姜凉昭弯了弯唇,他这个发小似乎走得慢一些。

可以想停就停,想走就走,自由自在地欣赏着路途上的风景。

喝上一口可乐,来两句自以为的疼痛文学,永远都可以有稚气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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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遇跟姜凉昭干杯的时候,晏为炽在给陈雾洗袜子。

陈雾除了胳膊上的石膏,其他的伤都拿掉了纱布,露出正在愈合的大小伤口。

第一次复查的评估是坐不了车,还得等一等。

陈雾半躺着看新闻联播,手机响了,他的注意力还在新闻上面,手划了下屏幕,电话接通了,听筒里是村长惊惶的叫声:“小雾!”

明明在专注地看新闻,陈雾却能在霎那间撤回心绪,关掉电视问:“怎么了?”

村长语无伦次被吓到了。

“你抚心口,深呼吸,慢一点。”陈雾引导着。

村长一样样照做,略微平复的那一刻,老泪纵横:“村里来了一伙人,土匪一样到处乱翻,我们种的树跟山里的那些树都被破坏了,我们好几个人想拦都被打了。”